說起來,還得感謝盛和光。陶氏聽說盛和光已經從白馬寺回來,便決定過去看看他。

盛和光聽說陶氏親自來探望自己,唇邊不由得泛起了一聲冷笑。多年來,陶氏可是從來未曾看望過自己,如今終於要走出前臺了。

待陶氏進來之時,盛和光臉上就隻有溫和有禮的微笑了。

崔嬤嬤請陶氏入座:「前幾日,小寒可真是嚇壞了,多謝側妃娘娘給她做主。小寒,拜謝娘娘。」

小寒柔順地給陶氏行了一個禮,感激道:「多謝娘娘做主。」

陶側妃露出慈和的笑容,道:「快快起來。這治理後宅,本是王爺給我的托付。真說起來,是我治家不嚴,才叫白露有機可趁,做出了一般惡毒的事情。你們不怪我就好。」

盛和光有些憤恨地道:「若不是側妃問的仔細,都還不知道馬氏做了這麽多惡毒的事情!」他頓了一下,示意崔嬤嬤和小寒出去,待房中隻剩下陶氏和自己後,他望著陶氏,問:「側妃是府裏的老人了。馬氏這般狠毒,是不是我母親的死,同她也有關係?崔嬤嬤告訴我,我母親八成是她害的!我的腿也八成是她害的!可恨,我沒能親自去問一問!」

陶氏心頭一跳,仔細看盛和光的神情,憤恨不平,也不知有沒有別的意思。

「母親去世時我年紀還小,許多事情記不清楚。側妃可還記得當時爲我母親診治的人都有誰麽?」盛和光又問。對著陶氏,誠懇而謙和,十分虛心的模樣。

陶氏不動聲色,有些爲難道:「那時候,馬氏王妃得寵,我也是待在小院那一畝三分地裏,不敢多說一句話。因此,許多事情也不太清楚。待馬氏做了王妃,家中上下奴僕幾乎都換了。」她頓了一下,又問,「崔嬤嬤不是一直侍奉先王妃?她可知道?」

盛和光麵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她那時候正好病了,在莊子裏頭養病。誰知,母親突然就沒了。」

陶氏露出些傷感的表情,道:「先王妃仁善寬厚,可惜芳華早逝。好在三爺您總算是成年了。如今你氣色好了,身體也壯實了。正該考慮成親之事,也好傳承香火,以慰王妃在天之靈。三爺可有中意的姑娘?若有,盡管告訴我。若沒有,我便替三爺留意著。」

盛和光有些灰心喪氣地搖頭,拍拍自己的腿:「我就是個廢人,又何必成親,耽誤別人家的閨女!」

陶氏勸道:「三爺可不要妄自菲薄,咱們家是世襲罔替的王府,外頭不知多少人想進來呢!」

盛和光有些不自信,語帶猶豫:「側妃說的當真麽?」

「當然是真的。」陶氏笑道。

盛和光思索了半晌,道:「那就有勞側妃。待我從京城回來,再看看。」

終於說到京城之事,陶氏露出關懷的神色:「什麽時候出發?可是要去永寧侯府?」

盛和光點頭:「五月方出發。到時,就住在侯府姨媽處。」

陶氏點頭:「出去散散心也好。王爺已經囑咐了,讓我備了禮物,送給京中各位皇子還有侯爵。給崔家姨媽也備了一份厚禮,我時常感念你母親的恩德,也隻能這般回饋一二了。過兩日就把單子給你。」

盛和光道謝,陶氏又叮囑幾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待她離開,就見崔嬤嬤從內室出來,麵帶怒容:「這陶氏,真的以爲別人是傻子不成?竟還敢插手三爺您的婚事!」

盛和光早斂去了笑意:「嬤嬤,陶氏心機深沉,做事謹慎,先前她可能對我有戒心,如今,大概以爲我隻恨著馬氏。隻要她有一處鬆懈了,不怕抓不到把柄。馬氏惡毒,陶氏也絕不是善人,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在馬氏身上,查到今天,依然找不到她和崔氏死亡以及自己中毒有關,那麽,很可能這是陶氏的手筆。

總要查出來,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