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王爺一怔,看兒子神色不似做僞,又看了一眼他的腿腳,道:「你要入京?」
入京,就少不得和五皇子打交道。爵位繼承,世子冊封始終是盛王爺的一樁心事。一時,盛王爺暫將佛堂起火之事放到了一旁。
「兒子願意爲父王分憂。既然兒子必須離開,家宅方可安寧,兒子當然會聽從父王的安排。」
盛王爺一想到盛和光與五皇子及貴妃的關係,心中的怒火倒是退去了不少。盛和光有疾在身,不可能冊封世子,但是,他卻可能有機會幫助自己。
於是,盛王爺轉了語氣,道:「既如此,你就去吧。父王命人備禮,送給四皇子和五皇子府上。」說罷,轉身帶著隨從出去了。
小寒忙走過去,將跪在地上的崔嬤嬤緩緩扶起。
「三爺,您要去京城?」崔嬤嬤顯然幷不知道盛和光有如此安排,麵露憂色:「聖上遲遲沒有冊封世子,大約對西北另有打算。如今,西北軍政都有朝廷派來的都督主事,聖上何必又再封王?您若是入了京城,我就怕將來……」
盛和光打斷了崔嬤嬤的話:「嬤嬤,你不必太過擔心。我得去一趟京城。至於盛王府,將來怎樣,又與我何幹?我恨不得聖上奪了他的爵位才好。」
「天天說盛王府父慈子孝,父慈子孝!可父親既然不慈,如何能要求兒子孝順?昨夜大火,不止燒了佛堂,還燒了我住的院子。父王卻是半句都不曾問過。從前,我還希望他能看顧我一二,全是妄想。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說話的聲音,平靜而淡漠,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
他命令崔嬤嬤重新做塊崔氏王妃的靈位,又命衆人做完最後兩日的法事再回去。
一切安排妥當,便有人前來回稟賊人之事。賊人招架不住審訊,將來龍去脈仔仔細細地說了。這賊人家有些許産業,遊手好閑,最愛的就是哄弄婦人。
十幾日前,偶爾從一個日常同耍的潑皮處得了一副美女圖,看著就心神蕩漾,恨不能一親芳澤。潑皮便告訴他美人準備到白馬寺上香做法,有的是親近的機會。賊人偷良家婦女,已是慣犯,根本沒有多想,就接了下來,守在白馬寺中,每日伺機靠近。前麵幾日,院子守備森嚴,他混不進來。直到大火燒起,院子各處亂糟糟的。他尋到了機會,跑了進來。
侍衛說著,把一副美人圖卷遞給了盛和光。
盛和光接過,一打開,裏頭畫的還真是小寒。小瘦馬獨自倚靠在桃花樹下,巧笑嫣然,嫵媚天成,人麵桃花相映紅,說不出的誘惑。一旁還寫了幾句艶詩,曖昧多情。
盛和光抓著畫卷的手微微一緊,臉色鐵青,直接把畫卷丟給了小寒:「你覺得,這是誰畫?」
真是當他滄海院好欺負麽!
小寒沒接住畫卷,那畫卷「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小寒彎腰,撿了起來,打開一看,微微詫異,將她畫得這麽像,必定是時常見到她的人。
她默默地在盛和光麵前跪下,道:「三爺,我不知道何人究竟與我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這般害我。那心思,著實是歹毒!這是一個連環計,先是讓賊人上門,若是成了,我必死無疑。若是沒成,賊人招供就會供出這幅畫,看了這畫,叫三爺您誤解。」
「我自入滄海院,就沒有去過桃花林。作畫之人,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