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此刻,正坐在外間榻上,神情有些呆滯,瑟瑟發抖。三爺則收好了袖箭,一雙眼看著小寒,目光沉沉。
「崔嬤嬤,讓人燒了熱水來,給小寒梳洗沐浴。」盛和光命令道。
他的雙眼掠過小寒的雙手和腰肢,那該殺的賊人!竟敢碰他的人!
崔嬤嬤心疼不已,忙叫人去拿熱水,自己倒了一盞熱茶,遞給小寒,柔聲道:「小寒姑娘,喝點水吧。」
小寒接過來,想朝崔嬤嬤笑一笑,卻始終笑不出來,隻扯了扯嘴角。
她喝了幾口熱茶,感覺好了些。熱水此時也送了進來,崔嬤嬤親自絞了熱手帕,遞給小寒:「先擦擦臉。澡盆子裏也加了水,一會進裏頭洗洗,把衣服換了吧。」
小寒拿著帕子,輕輕捂在了臉上。熱氣騰騰的帕子,叫她舒服不少。
好半晌,小寒感覺自己冷靜下來了。她取了帕子,起身入內沐浴。方才那賊人靠近她,對她又摟又抱,還抓了她的手,小寒想著,渾身不舒服。
全身泡在熱水裏,溫熱的水熨燙著她疲憊困倦的身體,小寒不由得靠著桶壁,閉上了眼睛,舒服地嘆息了一聲。
等小寒出來之時,房間已收拾幹淨了,崔嬤嬤也領著人出去了,屋裏靜悄悄的。此時已是五更天,很快就要天亮。
「過來我看看。」內室忽而出來盛和光低沉的聲音。
小寒一怔,走了進去,盛和光仍舊坐在輪椅上,正看著她。「三爺,您怎的不休息一會?」
「過來。」盛和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帶著隱隱命令的口氣說道。
小寒走到他麵前,兩人之間隔了一臂的距離。盛和光上下打量著小瘦馬。她頭髮微濕,帶著水汽,麵龐嬌艶,穿著一件寬鬆的外袍,更顯身材的纖細修長。
「這回是真的嚇壞了吧?」盛和光望著她,問道。
小寒點頭,道:「又可怕又噁心,多虧三爺出手。」
「很快就會查出幕後主使之人,我定要叫他吃不完兜著走。竟然敢這般,欺負到你頭上。」若非小寒機警,若非他在屋裏,這賊人恐怕就會得逞了。盛和光握著扶手的手掌緊了緊,若是如此,他非千刀萬剮此人不可。
「多謝三爺。」小寒笑道,「三爺的箭術學了多久呢?這般厲害。方才屋裏黑魆魆的,賊人又在動,您卻是準確無誤地射中了他的手臂。」
隨時隨地,不忘記恭維這位未來的權臣。
盛和光有些自嘲地笑笑,道:「我行動不便,爲了自保,就命人做了袖箭,又練了匕首,實則用處不大,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若非是屋內昏暗,賊人早看見我了,無論袖箭或匕首,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小寒見盛和光語帶傷感,默默地蹲了下來,雙手撫上他的雙腿,仰頭望著他,道:「三爺,我說過的,一定都做到。到時候,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到時候,無論騎馬還是射箭,你肯定都是佼佼者!」
少女的麵龐嬌艶如花,雙眼裏滿是仰慕與誠摯之意。盛和光不由得低聲笑了:「我就等著那一天。」
少女甚少見他笑,此刻他就在她麵前一笑,叫她的心跳快了幾分。
「你方才說,你在守活寡?」突地,麵前方才還在溫柔笑著的男人,長指一伸,勾起了她的下巴。笑容斂去了,目光中有說不出的咄咄逼人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