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王爺將信將疑,聽盛王妃說的也有道理。且他畢竟寵愛盛王妃十餘年,見她涕淚交加,哀婉無力,也有些心軟。
偏偏就在這時,側妃說了一句:「府裏二爺,正經嫡出長子,婚後多年無子嗣,難不成這才是王妃的意思?」
盛王妃當即紅了眼,撲上前去,恨不得撕了側妃陶氏。
唐氏也湊在盛王爺身邊低語:「王爺,這事兒可該好好查查,事關爵位繼承,以及王爺您的香火傳承,可不能輕忽了。畢竟,二爺若是無子,三爺又有腿疾,剩下可就隻有四爺了。」說著,她頓了一下,掩了紅唇,驚呼:「莫非三爺的腿疾也是……」
盛王爺神情變幻莫測,半晌後終於命令人去找西安城裏幾個知名的老大夫過來,爲盛庭光看診。
盛庭光完全沒想到,這事會牽扯到他身上,還是關乎子嗣命根的要命之事。成婚幾年,他於床榻之上頗有心得,也引得一衆姬妾對他傾心不已,雖則遲遲沒有子嗣,他也不是很在意,畢竟還年輕。豈料,他可能中了奸人之計!
一想到自己可能中毒,損及子孫根本,盛庭光兩股戰戰。
幾位老醫官仔仔細細給盛庭光查了一遍,又將盛庭光院裏仔仔細細看了一圈,最後戰戰兢兢地同盛王爺回稟。
盛庭光的身子確實有問題,極難使女子懷孕。同時,在那得寵了兩年的揚州瘦馬的屋子裏搜出了慣用助興的丸藥和春香,裏頭查出了使男子精水不旺的藥物。
盛庭光聞言,如喪考妣,兩腿一軟,險些跌倒。勉力穩住心神,連聲追問往後可還能再生。
幾位老醫官猶豫半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有一人道:「這事……卻是不好說。二爺當務之急,趕緊斷了男女之事,養精蓄銳,或可挽回一二。」
盛庭光怒不可遏,揪了那揚州瘦馬來,一腳踹在她的心窩上,惡狠狠地對身邊的小廝道:「上刑,且看看究竟是何人指使!」
那瘦馬早已嚇得軟了身子,連聲喊冤,隻說這丸藥和春香也是外頭買來的,實在不知何人所做,與自己無關。最後,竟是被打了半死,受不住了,大喊道:「是王妃!是王妃!她讓我下藥的,說將來四爺做了王爺,她許我金銀珠寶,自立門戶!」
盛王妃被一連串變故震驚了,怒駡道:「賤人!究竟是誰指使你的?」轉而向盛王爺求情。
盛王爺此時已是怒火萬丈,根本不理會盛王妃的求情。喝令盛王妃禁足,奪了管家之權,交予側妃陶氏。
側妃陶氏含淚接過了對牌印信,溫婉可憐地接了管家之權,跪謝盛王爺的厚愛。盛王妃看著陶氏,大駡她惺惺作態,盛王爺臉色一沉,命人將盛王妃帶了下去,移居偏院,禁止外人進出探望,靜居思過。
待四爺盛承光得知此事,從書院匆匆趕回,到盛王爺麵前給母親求情時,早已塵埃落定。
盛王爺見到小兒子,想起他聰敏勤勉,口氣也和緩不少,隻叫他回去,安心讀書。
盛承光聲淚俱下,求父親饒恕自己母親。盛王爺長嘆一聲,道:「我有三個嫡子,你二哥如今子嗣艱難,將來有沒有孩兒都不一定。你三哥呢腿腳有疾。他二人都不適合作爲世子了。你母親雖有過錯,可你終究是個好孩子。明年我入京述職,再次請陛下冊封世子。」
盛承光聞言,心頭微微一跳,抬頭看向盛王爺。
「你不要也叫我失望了。」盛王爺語帶深意。
盛承光忙低下頭,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