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裏馬氏卻是有些失落,這是又闖過了一道鬼門關不成?老尼的說法,可還準不準?
滄海院裏一衆僕從,除了留下幾個看守院子的,幾乎全部跟著盛和光去了莊子上。
出發當日,盛和光一出主屋,就看到了小寒。她今日穿的竟是一身秋香色的長襖,腰身款款。
這是才給自己施了針,就蹬鼻子上臉,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了?
盛和光打量了小寒幾眼,小寒自也看到了,忙走上前來,微笑道:「三爺,有什麽事麽?」
盛和光道:「不是說了讓你跟崔嬤嬤穿一樣素淨的,今天這麽這麽花哨?」
小寒一怔,旋即帶了點委屈的聲音說道:「三爺,我這跟崔嬤嬤是一樣的,都是素淨的顔色與紋樣。」
盛和光挑眉,這還學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崔嬤嬤從來隻穿藏青藏藍色的衣裳。」他冷冷地說道。
豈料,正在此時,崔嬤嬤走進了院子來。一貫古板的崔嬤嬤竟也穿著一身秋香色的衣裳,看著年輕柔美了許多。
盛和光的臉又冷了幾分。這是攛掇得崔嬤嬤都改了穿衣習慣了?
崔嬤嬤不知盛和光與小寒正在說的話,隻上前來,道:「三爺,都安排妥當了,這就出發吧。」
說罷,又看了一眼小寒,果然是年輕的丫頭,還是該穿些亮一點的顔色。自打小寒救下盛和光,崔嬤嬤對小寒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更覺得她有旺夫之象,一心想讓盛和光收了小寒。可是這話不能明白說,不如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叫三爺自己看上眼。
崔嬤嬤打定了主意,就推著小寒上了盛和光的馬車。
小寒真的不想麵對盛和光的冷臉,可是,卻是毫無辦法,隻能乖順地坐著,承受他挑剔的目光,仿佛等待審判一般,心裏忐忑。
盛和光的命令頭一次被這般違背,他心裏不悅,可想而知。再看作爲罪魁禍首的瘦馬,今天不僅換了新衣,還戴了一雙明珠墜子,隨著馬車行走,搖來晃去。
「你的口才不錯。」盛和光道,語氣中帶著諷刺,「自打我母親去世,崔嬤嬤再不曾穿過這般亮色衣裳,你卻說動了她,有點本事。」
小寒抬頭,看向盛和光。張了張嘴,想說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麽。總不能說這是崔嬤嬤的主意,那豈不是害了崔嬤嬤?於是,緊抿著唇,任由盛和光數落。
「你雖懂些醫術,也幫了我,但這是我們的交易!你別想著得寸進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你若是逾矩了,你的身契就別想拿回去了!」
盛和光說到此處,見她緊抿著唇,一言不發,隻眼眶發紅,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
他不由得又斥責道:「動不動就流眼淚,說也說不得,你是個孩子麽?」
莫要以爲流一下眼淚他就會心軟。
小寒雖然身世坎坷,但是,小時候是母親疼愛的女孩,後來師父厲丹溪亦不曾講過重話。前世裏她行醫救人,更是得到別人稱贊。如今,卻偏偏在盛和光處,她一片好心,他卻總是冷麵無情。
聽得盛和光這麽說,她扭開了頭,背對著他,不再理會。
盛和光這一下更加生氣了,命令道:「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