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走到小寒麵前,皺眉,語氣有些嚴厲:「三爺最不喜歡別人窺伺他的行蹤,若是你不怕死,你就在這裏候著。」

說罷,叫手下的一個健壯的僕婦上前,拉著小寒出去了。

又過去十天,事情毫無進展。

小寒坐在屋裏想對策。

崔嬤嬤在滄海院說一不二,得想辦法得了崔嬤嬤的信任。

崔嬤嬤年紀也有五十多了,不知有沒有些什麽陳年舊疾。待她尋了機會,給嬤嬤看上一看,或許就能打開局麵了。

她打定主意,這一日就尋了崔嬤嬤,說:「嬤嬤,我也想明白了,既然三爺用不著通房,那我就是個丫鬟,我做飯洗衣,按摩捶背,打理花木,但凡院裏的事情,都可以做的。」

崔嬤嬤聞言,不由得又打量了她一番。小寒一襲藍衣,頭上隻有一根玉簪子,素雅簡單,麵上一片誠懇之意。

崔嬤嬤心想,這揚州瘦馬倒有點知情識趣。可是,就算她穿得再怎麽簡單,那一身的妖嬈嫵媚之氣,卻是遮擋不住。崔嬤嬤心中不喜,隻怕她帶壞了三爺。這般想著,崔嬤嬤道:「你想明白就好。滄海院裏事情也不多,有用得著你的時候,我會叫上你的。」

崔嬤嬤油鹽不進,小寒嘆了口氣,退了出來。

才回到屋裏,就有王妃院裏的小丫鬟來通傳,讓小寒去正院,王妃有話要問。

小寒換了一身艶麗的衣裳,又戴了一副王妃賞先前賜的寶石耳環,跟著小丫鬟入了王妃院裏。

王妃的正院,人來人往,僕婦如雲。習慣了滄海院的清冷安靜,一時真有些不適應。

到了廊下,就見到驚春、立夏和白露三個也在。幾人也都是衣著艶麗,妝容精緻,小聲寒暄著,麵上帶著笑容。

見到小寒,立夏和白露不由得都露出別有深意的表情,帶了一絲幸災樂禍。隻有驚春,如常地與小寒打招呼。

白露輕笑一聲,捂唇笑道:「聽說有人連爺的麵都沒見著呀。真是可憐見兒。」

小寒聞言,眼眶微微漲紅,眼看就要垂淚,可憐兮兮地道:「我每天一個人住在單獨的小院子裏,眼巴巴地數著廊前的花,每日隻管自己玩耍,半個人影也見不著,不知道多孤單。幾位姐姐都是怎麽見到爺的,說來我也學一學。」

一句話把白露噎得半死。二爺屋裏姨娘侍妾衆多,她與一個姨娘幾個通房一起住在小跨院裏,本已擁擠又吵鬧,偏裏頭還有個小妖精,聽說從前也是揚州瘦馬出身,將二爺勾住了,二爺時不時來一回,動靜可大。這才二十來日,也來了三四回,折騰半宿,不得安眠。

立夏臉上幸災樂禍的神情也消失了。大爺固然算得上溫和,可是大少夫人每日立她規矩,院裏許多活兒,她都得幹,不得半分清閑。

隻有驚春,爲人憨厚,聞言道:「三爺那裏屋子這般寬敞呢?可真叫人羨慕。你別擔心,你這麽美,哪有男人不動心的?想是三爺忙著讀書,一時不得空罷了。」

小寒假裝拭了拭眼角,道:「謝謝驚春姐姐。」

話音剛落,裏頭叫她們進去。幾人規行矩步,入了內室,朝王妃行禮。王妃依次問了衆人在各個院裏的日常,到了小寒,秀眉微蹙,上下打量:「怎的聽說你連三爺的麵都沒見上?你就半點辦法也無?三爺雙腿有疾,有些抗拒生人,你該多多主動才是。」

小寒聞言,剛剛退了紅的眼眶又再次漲紅了,聲如蚊蟻道:「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三爺不許我靠近,我一走近,崔嬤嬤就命人帶我下去了。請王妃娘娘示下,奴婢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