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延承認自己在這件事上避重就輕。
當然,他考慮的更重要的是,溫楚懷孕的狀況剛有所好轉,一旦藍識恩的噩耗讓他知曉,傅宗延不敢想後果。
隻是他沒想到,這兩件事,某種程度上,隻要他問出口、說出口,效果都差不多。
於是,溫楚望著他,眼神漸漸淡漠。
他仿佛在看另一個人,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那晚,南特海灣裏的冰冷刺骨至今還會讓他發抖。傅宗延抱著他一路倉皇回到旅館的閣樓,和他說一切都會沒事。違反中立宣言也好、解救藍識恩也好,他都會記在心上。
但是現在,溫楚看著同一張麵孔的人問自己,為什麽會違反中立宣言,過去的一切瞬間變得像場一廂情願的夢。
但是溫楚還是記得自己說過的不要遷怒。
他隻是忘記了。
他不是不願意。
溫楚低聲:“我們沒有違反。”
“是他們先來抓我們的。”
傅宗延沒有說話,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他說“我們”,明顯不是眼前的自己。這點,傅宗延早就十分清楚。
第六十五章
接下來幾天, 家裏氣氛就有些沉悶。
溫楚又變得不大愛和傅宗延說話,常常一個人待著,有時候會在房間待整天。他不知道從哪翻出一本空白的筆記本, 一連好幾日, 一個人在書桌前寫寫擦擦。
傅宗延挺想看看他在寫什麽的。但未經同意就翻別人的筆記本,傅宗延做不出這樣的事。於是好幾天, 溫楚背朝他坐書桌前埋頭奮筆疾書的時候, 傅宗延就會來回走個那麽幾次。不過溫楚一次都沒抬頭注意他就是了。他寫得實在認真,筆記本很快寫了一半。傅宗延從沒見過溫楚這麽旺盛的表達欲。
慢慢地,在這個家裏, 傅宗延感覺自己像空氣。
他是有點委屈的。後來,時間久了, 這種委屈越來越憋屈。
賭氣似的,終於有一天, 他和溫楚說今晚不回來。溫楚握著筆從書桌上抬頭瞧他。傅宗延難得沒看他眼睛, 顧左右繼續道:“你按時吃飯,早點睡覺。”
“不要等我了……”傅宗延不是很有底氣地說。
照理他也有點年紀了, 外麵身份也比較特殊, 可家裏說話總沒底氣——傅宗延也不清楚自己為何如此。
小鳶尾盯著他不作聲。像是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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