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延最後說。
溫楚下水的時候,才知道這句話十分關鍵。
因為水裏太冷了。
不過他還算爭氣。
在四肢快要冰凍的時候,溫楚終於夠上了瞭望塔的底部。
隻是他幾乎被凍僵,忘記了傅宗延最後叮囑的——
靠近之後,一定要沉下睡袋、潛水進入。
於是,當他上岸,很快,這四十多小時一直在附近盯梢的流亡軍立即將搜索範圍擴大到了卡納利高地後的船灣附近。
溫楚哆哆嗦嗦,剛從水裏探頭,就被駐紮的流亡軍敲暈在了甲板上。
另一邊——
溫楚離開後的三小時,傅宗延已經想到了萬一Omega忘記潛水怎麽辦。
隻剩自己一人的時候,他腦子裏想的不過就是三件事。
一:導致西線全麵潰敗的能量石從何而來。
二:撤退地點到底是怎麽泄露的。
三:他才十九歲,可以嗎?
前兩個問題沒有線索,在腦子裏兜兜轉轉,隻能暫時擱置。
慢慢地,圍繞第三個問題就演變成:要是沒遊過去怎麽辦?
——這個問題後來傅宗延強製自己不去想了。
於是,他又想,水裏肯定很冷,萬一凍僵了,忘記潛水怎麽辦?
想了沒幾秒,傅宗延起身快速穿好上衣,給自己紮了第四劑抗感染藥後,準備動身前往瞭望塔。
關了火把的漆黑洞穴裏,愈漸消散的鳶尾香氣似有若無。
壓縮餅幹他一口就吃完了。
仰頭接了幾口岩壁的水,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嗡鳴。
像極了在梅爾教堂遇到的蜂鳥。
傅宗延心下頓沉。
糟了。
被抓了。
第九章
“……這麽漂亮還下這麽重的手……”
“嗤。”
“法蘭比奇?知道在哪嗎?”
紙頁翻動的聲響。
隱隱的,還有幾下鋼印在手心接連碰撞的清脆聲。
能聞到清晰的血腥氣,能量石在槍管爆開、濃鬱的硝煙味道也撲鼻而來。
腦袋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臉頰似乎貼著什麽濕漉漉的、堅硬冰冷的東西……
“……有點耳熟——是不是最東邊的教堂?”
“東邊?那邊五大戰區是誰管著?”
“……好像姓陸。”
“——嗤。”
忽遠忽近的交談聲。
Alpha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戲謔。
他們甚至懶得綁一綁地上渾身濕透的Omega。
溫楚感覺到徹骨寒意的時候,睜開眼,眼前出現好幾雙黑色軍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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