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岑看著於晴開始落淚的一雙眼睛,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想了很久,翻來覆去地想,想範文到底是怎麽會心甘情願地走進廚房,可從沒想過,範文還真的就是心甘情願走進煤氣濃度最高的地方,心甘情願地去赴死的。
她以為於晴演技高超到了那個地步,可以瞞天過海,卻沒成想於晴哭著說範文是個好丈夫好爸爸,那隻不過是她沒能藏起來的真實情緒罷了。
審訊進行到這裏,文斐然覺得已經足夠了,他扭頭看向舒岑:“之後紀檢委的人會清點他們家的財產,如果不出意外,那三百萬應該會在近期手續結束後歸還到你們家。”
舒岑跟著文斐然走回走廊,正好看見陳岩如喪考妣地被押送著走過去,身上已經完全不複上次見麵時那股狷狂桀驁。
這個案子終於結了,可舒岑心裏卻並沒有多麽輕鬆,她沉默地跟著文斐然到了市局門口,本來想著跟他道個別就盡快回家,可一抬頭卻看見不遠處的車上下來一個男人。
今天烈日炎炎,可男人金絲眼鏡下的一雙眸卻泛著絲絲寒意,他緩緩下車,從陰影處走到陽光下,然後停在了舒岑麵前,側眸看了文斐然一眼。
“結束了?”
“嗯。”文斐然彎起嘴角笑,眼底卻是一片平靜,“能這麽快結束,這還不多虧了我神通廣大的二哥嗎。”
雖然決定性證據是他從於晴那裏拿到的,可不得不說如果沒有文令秋半路接手這件事,恐怕光是調查取證走流程就要再走半個月以上。
文令秋不接文斐然帶刺的話,直接垂眸瞥了一眼舒岑。
“上車。”
他語氣可以說是無比平靜,可沉沉嗓音吐出這麽兩個字的壓迫感卻硬是讓舒岑感到了兩分涼意。
她甚至就連回頭和文斐然說個再見都不敢,低著頭上了文令秋的車。
前座的司機是個生麵孔,舒岑沒見過,也不敢多問,車裏冷氣開得格外足,舒岑在後座坐定後感覺兩條腿都在發抖。
車靜靜地從市局門口開走,舒岑餘光瞥了一眼後視鏡,文斐然還站在原地看著車離開的方向,神色有些怔忪。
“文先生……”車迅速融入城市的車流中,舒岑兩隻手手指交叉著擰在一起,不看往旁邊看隻能低著頭看著自己一雙玉白的膝蓋,“對不起,我不是想故意瞞著您……”
聞言,文令秋稍稍給了蜷縮在車座另一頭的女孩子一個眼神。
“不用抱歉。”
他說。
“我會給你時間慢慢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