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隻掃了雪嶠一眼,就冷嗤一聲,“休想!”
領頭的將領哈哈大笑,伸手鼓掌,“好誌氣,也是,在你心裏,美人哪比得過江山。”
皇帝閉上眼,不看,不聽,不聞。
將領走近雪嶠,用刀尖挑起雪嶠的下巴,少年膚白如雪,黑發黑眸,此時長發半披,美得像是話本裏轉門吸人陽氣的妖精,“真是個美人,直接殺了未免可惜,陛下,您覺得呢?”
皇帝依舊沒反應。
將領冷著臉踢了一腳身旁的士兵,“你,衣服脫了,爽一把。”
接到命令的士兵立刻放下架在雪嶠脖子上的刀,開始脫褲子,雪嶠瞳孔驟縮,“陛下......”
皇帝這才抬眸,爬滿皺紋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疲憊,“嶠兒,自戕吧,若有可能,朕下輩子補償你。”
“真是冷血呢。”將領嘖嘖一聲,對另一個士兵道,“你也一起。”
肩上的兩把刀全沒了,雪嶠被士兵推倒前,最後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卻不看他,隻冷漠的別了過頭。
雪嶠苦笑一聲,手悄悄移到士兵丟掉的刀上,猛地抓住刀柄,用盡全身體力踹開身上的兩人,站起來將刀用力朝身前一揮,兩位士兵瞬間被利落的割喉。
雪嶠沒有停頓,又揮刀在將領身前砍過去一刀,被將領躲開後,他丟下沉甸甸的刀,轉身便逃。
金鑾殿外有守衛的士兵,雪嶠沒有選擇那條路,而是朝著皇帝上朝時的路跑了過去。
宮中有許多小路,但雪嶠天生不認路,摸不清楚哪條是哪條,隻悶頭往前跑。
身後原本追著幾個士兵,等他跑了半晌,後麵一個人都沒了,全被他甩開。
雪嶠氣喘籲籲,本以為一定跑的很遠了,可轉眼一看,他竟然又回到了金鑾殿後頭。
怪不得沒人追他了,恐怕是想不到有人會再轉回來......
“小兄弟,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身側傳來一男聲。
雪嶠嚇了一跳,撒丫子就跑。
那人步伐比他還快,將他拽著藏到了假山後頭,同一時間,方才站的地方跑過去幾個士兵。
“你不記得我了,那日你出宮,我是宮門口的禁軍。”
雪嶠看他身上穿的是禁軍的衣服,這才想起來,渾身脫力的坐到地上,“是你啊,每天見這麽多人還能認出我來,你挺厲害啊。”
“京城亂了,高林人打進宮裏來了,你沒受傷吧?”禁軍看他隻穿著一件內杉,眉頭蹙緊了。
“沒,你知道哪裏能出宮嗎?我要出宮。”
“北側的宮牆被鑿開了,今日我不當值,就是從那裏進來的,你...算了,我帶你過去吧。”禁軍總在宮內巡邏,對宮裏的路了如指掌,什麽地方有什麽小路一清二楚。
雪嶠連聲道謝。
“大哥,你叫什麽名字?”
“郭盔。”
鍋盔?
雪嶠點點頭,“大哥,你這名字真頂飽。”
郭盔有些無奈:“什麽時候了,你竟還有心思開玩笑。”
“鍋盔大哥,我殺人了。”
“嗯?”
雪嶠用力捏住了自己發抖的手指,“嗯,殺人了。”
“你這是害怕還是?”
雪嶠一臉凝重:“是興奮。”
刀刃劃破喉管的感覺,真的不太妙,但一想到自己因此躲過了什麽,他就止不住的興奮。
是興奮吧。
雪嶠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