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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瑪涅少女時期對於愛情的追尋可以追溯到童年。
自她來到這個家庭,父母呈現出的有關「愛」的詮釋非常簡單清晰。
他們是世界上彼此唯一的伴侶,除非生老病死,沒有任何外在因素能將他們之間的聯係斬斷。
除此之外,大概就隻有沒什麽區別的問候、寒喧、和日複一日的溫存能作為他們的感情紐帶存在著。
這是渡鴉之丘最健全的愛情關係了,真理會的人這樣說。
穩定、和諧、美滿,所有人都能發自內心地為了幸福生活而微笑,積極麵對每一天。
不會有人質疑真理會的結論,有關「愛情」的詮釋已經如此生動形象的闡述了,是固定化的模板,隻要遵從模板,就能成功抵達名為「愛情」的彼岸。
可萊溫不那樣認為。
萊溫說那隻是一種模擬,沒有切實感情存續的虛偽。
「真是可悲啊,渡鴉之丘不允許空缺,不允許欲求,不允許追求和熱愛。你們在富饒的土壤荒瘠,竟然覺得『愛情』也是能被定義的存在。」
伊莎瑪涅忍不住反駁:「既然沒有空缺,那就證明這種東西並不是必需品,即使沒有又怎樣呢?」
“我不該反駁他。”伊莎瑪涅魂不守舍對教徒吐露,“萊溫……萊溫總能找到挫敗我精神的方式,那些惡毒的話,比毒蛇舔舐我的耳垂還要令人驚懼,我……我不認同,我是不認同的,我無法認同。”
教徒說:“我們聊到了你的未婚夫,請繼續,伊莎瑪涅。”
“未婚夫……未婚夫……”
「我隱瞞了這件事。
我別無選擇,即使這令我夜不能寐,必須靠著他寬厚的臂膀才能合上眼,即使我的父母已經對我的憔悴起了疑心……
我別無選擇。
人的皮膚之薄,所以能夠清晰變紅,變白,肌肉控製的表情是如此清晰可見,在試圖掩蓋的時候無能為力,又手足無措。
這是區別於氣味的另一種訊號,不需要任何天賦可言,是渡鴉之丘的所有人都能分辨的東西——我不想被其他人所觀察到的東西。
這種煎熬成為了新的疾病,我的醫生束手無策,根深蒂固的認知在敲打著我的神經,身體也一天天地消瘦衰弱。
當我看見他擔憂的目光,我會頑強地和沒被命名的東西所抗爭,我不願委身於病榻,強撐出符合渡鴉之丘的標準,我應該一無所知,我應該幸福。
我將自己的固執告訴給了他。
我那無從選擇的愛人啊,他在那些被我營造出的陰沉時刻,依舊保持著憂鬱的溫柔。
在那段時間裏,我們一起度過了艱難的時期,勉強用文字來描述的話非常平平無奇,做的事情沒有任何確切的性質,如果要形容,我隻會選擇“痛苦”這樣罪惡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