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和他毫不相幹的陌生城市。
入野一未則不一樣。
他的目的依舊藏匿於淡漠的眼神中,曾做過的事情是真實存在的,他改變過這所城市,用他黑色的文字向這裏的人發出呼喊。
他似乎總是關注著城市中的每個人,一如即往。
這次他的突然出現,又是為了什麽呢?
森鷗外低低問:“您看見了什麽?”
“一些您早已看見的東西吧,隻不過比您的視野要來的狹窄。畢竟我才剛回來。”入野一未淺笑說,“所以我才會前來拜訪,希望您能滿足我的好奇心。”
“隻是好奇心?”
“怎麽說呢……其實我在準備新的稿件。在冥思苦想的時候看到了新聞,還真是轟動的大事啊,武裝偵探社居然上了通緝名單。”
一未靠在沙發椅背,感歎著:“而我為數不多接觸過的橫濱的人,對此也是反應各異,這讓我有了額外的感觸。”
“願聞其詳。”
“他們對此視而不見,不管是被通緝的人,還是他們被通緝的原因。他們有的對此茫然無知,有的知道正在發生著什麽,更多的則是壓根不想知道。”
森鷗外:“明哲保身罷了。”
“真的能做到明哲保身嗎?”
“您有何見解?”
“一些災難發生的時候,通常是悄無聲息的,隻有當人在塵埃落定之後意識到了,才會誤以為那是被烈焰焚燒的壯烈慘象。”
入野一未斜頭看向森鷗外,他很放鬆,談話的姿態和多年前在咖啡店一樣,完全沒有麵對的是一個黑色組織首領的嚴陣以待。
“說起來,那應該是算是對自己當初不作為的寬慰吧,「那是如此來勢洶洶,即便我螳臂當車,結果也不見得比現在要更好」——差不多是這樣的想法。”
見森鷗外眼底的暗紅閃了閃,一未又擺手補充說,“啊,請不要誤會。我從來沒有鼓動任何人做任何事的打算,我說過的吧,「不經過自己思考作出的決定,是很容易在事後後悔的」,如今我依舊持相同的觀點。”
森鷗外沉默了半晌。
這話由入野一未來講實在是太沒說服力了,如果他的話還不能算是一類「鼓動」,那麽一定是「鼓動」的闡意本身出了問題。
森鷗外的腦海中湧現出了很多念頭。
武裝偵探社的事情當然是有人刻意為之的,他比誰都要清楚這一點,謀殺政府高官是他們最不可能去做的事,沒有之一。
而對於下發的通緝,港口mafia沒有必要刻意回避,偵探社的人不會那麽輕易地被摧毀。
如果他們真的敗得慘烈,那或許隻能證明一件事——這不是能站上談判桌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