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這樣做除了導致混亂外沒有意義。你的聲音隻有往他們認為正確的方向傳達才會被聽見。即使能被聽見,你的做法同樣也沒有意義,那些惶恐不安的人隻會聽見自己想聽的聲音——直到你“死亡”。」
男孩在「死亡」上發音非常緩慢,像是一種著重說明。
米哈伊爾想伸手去摸弟弟的頭髮,被對方避開了。
他渾身一僵,然後才掉過頭看向清張,隻是眼睛依舊沒有進行任何對視。
“很抱歉,讓奧列格你卷進、這件事裏。不過沒關係,你留在這裏、更安全。大將是個、善良的好人。”
鬆本清張此刻想的是,米哈伊爾是個非常徹底的理想主義者啊。
隻能說這個性格迥異的兩兄弟……不愧是兩兄弟。
米哈伊爾是行為與思想的「叛逆者」,他否定了「錯誤」的做派,他有最溫和的憤怒和最克製的斥責,他想從事實層麵去改變,將「錯誤」公之於眾。
*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裏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所以即使是赴死也無所謂。
費奧多爾是意義與價值的「叛逆者」,他不否認,不接受,覺得米哈伊爾的行為是一隻蟲子殺死了另一隻蟲子,一條毒蛇咬死了另一條毒蛇。
清張想起了之前看過的一句話:*真相是重大的,但更重大的事情,從實際的角度看,是對真相保持沉默。
費奧多爾或許就是在比較之後得出了他的結論:兩者都沒有意義。
——兩兄弟的視角從來都不是平視,都在以自己的價值評判著一切。
“我不擔心我自己,可是如果費季卡和你一起去了莫斯科,即使你不顧慮自己的安全,也得考慮到他。這也是他們會選擇帶上費季卡一起的原因吧。”
清張有些殘忍地提醒他。
“當費季卡出現在基地的那一刻,你們就不再是協議關係,是你在單方麵被威脅——你清楚這一點嗎?”
“我……清楚的。”他說,“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其實是有的——在鬆本清張說出這句話之前,外麵突然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整個樓都在顫動,吊燈上的灰塵簌簌掉進米哈伊爾麵前的熱茶裏,接著被水杯蕩起的波紋一起被甩上桌麵。
巨大的顛簸讓室內的三個人都有些不穩。
門被猛地推開,高爾基的指尖有隱約的電光閃過,他沉聲道:“日本人,帶著陀思妥耶夫斯基回到安排的房間。”
“發生什麽事了?”
“那個男人來了。”高爾基第一次幾乎是咬著後牙槽說,“法國的暗殺王,保羅·魏爾倫。”
第7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