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鍾愛的牛奶品牌,所以沿著貨架去拿靠近保質期的那一盒,因為人多的話很快就能喝完,所以將更新鮮的留給其他人。

走到生活百貨區取下家庭裝的牙刷套件,再將不同味道的牙膏扔進購物籃。

空氣清新劑也要換新了,不然就隻能對著室內的煙味頭疼而無可奈何。

回到家,從碟片中取出《獅子王》,看見刀疤被辛巴製裁的時候發出「啊」的感歎。

剩下的話堵在嗓子眼。

那時候的心情就和冰箱裏沒能喝完而變質的牛奶一樣,就和多出來的牙刷一樣,就和空氣中濃鬱的清新劑味道一樣。

我默默看完了獅子王,突然想起我其實是喜歡看愛情電影的。

隻是那張碟片在放映機上最顯眼的位置,所以也就順手放進去了。

所有都隻是順手而為,我向老天發誓沒有半點別的心思。

我在自己安全的堡壘裏,說是勇敢,卻沒有踏出去的勇氣;說是懦弱,我早已在「擬愛」中拚盡了全力。

愛是肋骨被撬開後開出的花。

有人的花早已被摘掉了。

有人的花還未破土萌芽。

我想起以前和男人說過的玩笑話。

我說:「錢沒了,可以再賺,可良心沒了——」

他接話:「賺得更多了。」

當時的我笑得樂不可支,現在的我依舊能捂著嘴笑個沒完。

告別是為了在再次重逢的時候能夠好好說出「好久不見」,我們沒有告別,所以也不用期待著下一次重逢。

我想,如果再次在某條昏暗的小巷見到那個濕漉漉的男人,如果還能虛假的述說愛意,我依舊會那樣做。

我會怯生生問他,你還記得我嗎。

「羞赧不是心動,心跳不是篤愛。」

「我是那個躲在角落裏,不再試著拚命擬愛的軀殼。」

————《擬愛論》·終】

第75章

【許多人都會問:「他」憑什麽統治古拉格?

若是被律賊們聽見,這些卑鄙的嗜血禽獸會以泛著紅光的仇恨視線死死盯著你。

若是被素卡們聽見,鬣狗般癲狂的告密者會將冒犯者的姓名傳遞至古拉格的每個角落。

冒犯者會被逼至由紅磚和雪泥鋪開的廣場。

在「他」來到這裏之前,這是監獄長享受行刑的露天舞台,在「他」來到這裏之後,這是我們瞞著「他」懺悔的集會之地。

沒人真正動手,我們如同隻剩下骨架和眼球的禿鷲,一言不發死守在周圍,直到那人的身影代替紅磚和雪泥,無人問津的廣場落下大雪,帶走一切熱量,讓他成為西伯利亞被封鎖邊界線的又一根冰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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