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身後的人突然咬了口他的後頸,警告道:“別亂動。”
“是你要的單人間……”
鯉生往前挪了挪,被男人的手臂直接攔了回來,感受到另外的東西比鼻息還燙。
身後的人說:“不是說了別動?”
泉鯉生是真的不動了。
甚爾有力的心跳從背後貼著的地方傳來,隔了會兒,鯉生又問:“你肚子裏真的裝了鎖鏈嗎?在哪個位置?”
甚爾的手掌貼在他的小腹上,向下按:“這裏。”
“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裝嗎?”
“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裝。”
“真是了不起的身體啊。”
沒有營養的話說了兩輪,鯉生轉了過去,正對著窗外,也正對著伏黑甚爾。
男人胳膊還搭在他身上,黑發在枕頭上散開,眉毛平攤,半闔著眼,室內微弱的光線勉強能照亮眼底的幽綠。
在白天勉強把自己氣質收斂起來的男人,此刻不耐煩地肆意散發著睡眠被打斷的煩躁。
皮肉發泄、腐泥枯骨、沉屙頑疾……與之相近的氣息又重新出現在他四周。
鯉生說:“我沒錢了,旅行進行不下去了。”
“是因為全部投進懸賞了吧,你這傻子。”
“反正都會落到你手裏,也沒什麽區別。”鯉生認真說,“我覺得我們的交易已經達成了。”
“要是你早就這麽做的話,我甚至沒必要花錢懸賞自己,還給網站支付了一筆保證金呢。”
伏黑甚爾懶懶:“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心動了嗎?”
“那倒是沒有,是辛苦費啦。畢竟現在甚爾看起來才像是在幹活,之前完全是在拿錢敷衍我而已。”
鯉生垂下眼,“對於逐漸成型的習慣,有的人會選擇沉湎,有的人隻想要拒絕,你屬於前者,我屬於後者——所以好可惜啊。”
甚爾短笑了一聲,捧起他的臉,從那漂亮的眼睛裏看見了由深及淺的藍,和浸泡在藍色中,自己的倒影。
“臉紅心跳的時候不忘借別人的手機給自己的懸賞加碼,察覺到「習慣」的入侵之後馬上想要喊停。你沒發現嗎,鯉生……”甚爾緩緩道,“比起學會愛,你更害怕自己不想被改變的那一部分被觸碰啊。”
泉鯉生說:“就像你一樣。”
甚爾否定了:“你比我極端。”
他記得那天去找泉鯉生的時候,電影裏放著的畫麵,演員說著的台詞。
「世界上有那麽多的城鎮,城鎮中有那麽多的酒館,她卻走進了我的。」
這完全沒道理。
“你不是會愛人的人,鯉生。”
鯉生笑道:“沒想到你也有詛咒我的時候。”
那雙手向下滑,最後貼到泉鯉生脖子上:“我隻是發現了,「沒人能教你愛」這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