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死亡隻是一瞬間,生與死的邊界清晰又深刻,有些人的死亡則是在漫長的枯萎中到來的。

被當作垃圾的喪家之犬躺在垃圾桶看著巷子外的霓虹燈,無數人從外麵走過,意亂情迷的情侶不小心誤入後直罵晦氣。

左手是鏽刀,右手是藥,瀕死之人最後的選擇是沉湎於麻痹神經的快樂,然後從內至外徹底爛掉。

身體慢慢冷下來,在這個白色垃圾覆蓋的肮髒小巷,陽光鑽不進的牆角,願意去觸碰他的或許隻有明早來清理衛生的工作人員,應該會一邊抱怨一邊用黑色塑料戴把屍體拉扯著塞進去吧。

但他死前還在癲狂的笑,像是獲得了莫大的滿足。

泉鯉生從異能中清醒過來,深呼吸感受著浸泡著自己的那股輕盈,他深切地感受到一件真實存在,卻被他忽略掉的事情。

伏黑甚爾是否也一直懸浮地踩在垃圾堆裏呢。

他似乎隻是在刀和藥之間選擇了前者,所以才活到現在,並且沒有阻止他往裏外都腐爛的人生中走出來。

向他討要某種東西的行為……或許算是一種掠奪吧,所以這個男人才會那麽吝嗇又小氣。

接著,「擬愛論」又發動了數次,每一次都會讓鯉生的感知減弱。

他在無數的死亡裏尋找著萬裏挑一的感情,隻要基數夠大,怎麽也能找到和「愛」有關的死亡吧?

可是沒有,「擬愛論」就如同名字一樣,觸碰的是除了愛以外的全部。

我不能在這麽呆下去了。意識回籠的鯉生想。

時間越久他就越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正在被這樣的生活一點一點向下拽,精神層麵的刺激也越來越弱,更多的是因為沒有目標而迷茫的麻木。

五條悟偶爾帶來的鮮活讓這種墜落感更加清晰,可他有自己的人生,不總是有時間在自己這裏耗下去。

有這樣的時間和耐心的是伏黑甚爾。

正想著,一股巨大的力道將鯉生從繁雜的思緒中喚醒,他這才發現自己被突然出現的男人緊緊抱在懷裏。

房間一片漆黑,門窗都關著,沒有任何流動的空氣。伏黑惠不在,伏黑甚爾身上的血腥味完全不經掩飾,就連貼著鯉生脖子的發梢都是濕潤的。

“啊,原來沒死啊。”甚爾在他頸邊說。

男人身上有股不正常的亢奮,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蘊含著一股無法被忽視的爆發力。

稍微思考一下鯉生就知道那是在和人動手後血液還沒冷靜下來的錯亂。因為甚爾出手一向幹脆利落,所以這種事情不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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