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術式發動了,陷入幻覺中的人多了一個。
事情就是從這裏開始不對勁起來的。
田中莉莉的術式會捕捉到人類此刻最迫切的願望進行補足,基本不存在無法實現的可能,畢竟是在幻想裏,即使是拳打伏黑甚爾,腳踩五條悟這種妄想也能實現。
但術式在泉鯉生身上失敗了。
在失敗之後,術式開始捕捉其他優先級更低的願望。
如果說他人的願望是海灘上的貝殼,術式挑選出藏著珍珠的那一個,那麽泉鯉生的願望就是海灘上的細沙,並且完全沒有先後之分,居然能完全同等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在巨大的錯愕中,田中莉莉意識到自己的思路是錯誤的。泉鯉生不是願望太多,而是沒有願望。
那些根本不算願望的想法被術式全部捕捉,因為分不出輕重緩急,反而瘋狂的榨取著自己身上的咒力來讓咒術繼續運轉。脫力感讓她直接摔在地上,光是呼吸都千鈞重。
也是在這個時候,集裝箱的門被推開,一個漆黑的身影緩緩走到泉鯉生麵前。
“是想違約啊,鯉生。”那個男人懶散著說。
田中莉莉想逃離這裏,但她很難做出太大的動作,咒力還在源源不斷地散失,全部運做到陷入幻想的青年身上。
她的動靜也讓那個男人移來了目光。他似乎輕笑了一聲,但看去的時候嘴角的疤痕是豎直的,嘴角沒有任何上揚的痕跡。
“我會……把錢全部還掉……我會……請放過我……”
這是不會被放進耳朵裏的哀求。
這個男人在下手的時候是完全不講究的。所有人類不分男女老少,全是會呼吸的動物,在被顛覆性的暴力所籠罩之後隻能瑟瑟發抖,祈求幸運之神的眷顧,或是這個男人突然轉變想法。
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更別說此刻的男人,伏黑甚爾正在無聲無息地發著火。
“還真是方便的能力啊,怪不得身手差成這樣也敢到處搶活兒。”
語氣懶懶的,但田中莉莉能明顯感覺到溫度的冷。
如果說之前幾次偶然見到五條悟時,感受到的冷是傲慢和蔑視而帶來的令人凍結的寒意,那伏黑甚爾則截然相反。
像沸騰的液態氮,被冰凍的同時察覺到藏在裏麵看不清摸不透的「異常」,是那樣的音調。
“你控製鯉生有什麽好處呢,從我手裏搶人?他隻是個普通的家夥,充其量腦子不太正常,即使你想讓他跟著你走,那點意誌也沒什麽力道的。”
甚爾說,“把人鎖在房間,折斷雙腿,捆住雙手,我有無數種方法讓他「沒辦法從我身邊離開」,這點你清楚嗎?”
田中莉莉驚恐萬分想要搖頭,但下巴被鋼筋似的手鉗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