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和在之前酒吧裏不一樣,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動手動腳的「附加服務」,也就是單純的,富婆一擲千金花錢買高興。

看老板的樣子……應該是故意把詐騙犯先生叫來提高業績的,應該事後會和他分成吧。

酒精和暖氣交織在一起,泉鯉生默默看著帳單上不斷累加的數字,都快要對錢不敏感了,甚至有了一種「既然你這麽能賺錢,當初何必要詐騙我,讓男大學生痛徹心扉呢」的想法。

不過詐騙犯先生應該是不記得自己了,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和鯉生有過利益糾葛的模樣。那雙幽綠的眼睛遊離在房間裏,始終沒有落到過他的身上。

泉鯉生被熏得有些頭暈,稍微和她們聊了兩句,以「我還得工作,不能辜負老板支付的薪水」終於成功逃了出去。

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老板端著酒杯:“泉君很可愛吧,明明沒有喝酒,臉和耳朵都是紅的,就是這樣的小孩寫出那樣的故事呢。”

男人似笑非笑地嗯了一聲,和老板捧杯,嘴角的疤揚得邪氣。

雙方的笑裏都是金錢的氣息。

***

泉鯉生跑去酒吧後巷吹風,終於稍微從那種糜醉的氛圍中脫身而出。

他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吐了出去。

臉上熱熱的,想也知道是被烤得通紅,半天都消散不開,剛從包間出來的時候,那群同事起哄的聲音簡直要把耳朵炸爛。

欺負大學生的想法也太明顯了,你們完全不收斂的嗎!

腹誹半晌,鯉生正打算回去工作,剛轉頭就看見了坐在對麵石階上的小男孩,那雙和詐騙犯先生十分相似的綠眼睛直勾勾看著自己。

啊,是那個孩子。

……他在等詐騙犯先生「下班」嗎?

和那個似乎完全將受害者拋之腦後的男人不同,男孩“啊”了一聲,明顯是想起了鯉生,然後一張臉皺起來,露出掙紮著什麽的思索神情。

然後他終於下定決心,從台階上跳了下來,小跑到鯉生麵前。

“我記得你。”他仰著頭說,“是當時把錢給了混蛋老爹,然後就走了的怪人。”

“……”鯉生沒想到他一來就是無差別掃射,也開口和他交談起來,“雖然是有點蠢……也算不上怪人吧。”

“可你什麽也沒要,那為什麽要給錢呢?”男孩罵起自己的父親來毫不留情,“把錢給那種混蛋甚至不算是善心,隻是單純地被騙了而已。”

就是被騙了啊!你混蛋老爹當時看起來可憐得要命,又帶著一個孩子,兩雙眼睛盯著誰不犯迷糊啊!

鯉生差點就說出來了。

“你的錢有一半被他拿去賭博了,剩下一半落到我的肚子裏。我才不要被當成和混蛋老爹一樣的人。”男孩在兜裏摸索了一下,然後掏出來什麽東西,在手掌上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