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晚上九點半。
早乙女天禮一個人站在街道邊,藏在巡邏人員看不到的地方等著約定的那個人找來。
這附近靠近倉庫,又臨海,自然也在巡邏警備的範疇中。因為位置比較偏,白天也沒什麽人,到了晚上更是冷冷清清。
由於是私服巡邏,天禮沒有符合神田祭煙火大會的衣服,又要便於行動,最後隻能套著看起來相對沒那麽一板一眼的寬鬆黑色襯衫。
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鎖骨,靠在牆上的時候後背線流暢明顯,腰窩凹陷下去的位置被褲子卡住——他完全長大了。
這是琴酒看見早乙女天禮後的第一個想法。
上次在小巷的時候,在貝爾摩德麵前他還完全是一副聽話孩子的模樣。就像貝爾摩德說的,天禮眼裏的想法永遠非常好懂,甚至因為足夠聽話,所以根本不需要懂。
但二十一歲的青年其實是有棱角的,不能忽略的是比小時候更清晰的五官線條,利落的下頜線,還有因為捂著耳麥而露出的袖口裏的手腕,骨架不大所以很細,骨節分明。
早乙女天禮是個會產生自主想法而展開行動的成年人了。
這個成年人在看見琴酒後什麽也沒說,從牆上站直,靜靜地看著他。
“耳麥。”琴酒說。
“關掉了收音,我必須保持通話。”天禮回答。
和自己四年多沒聯係過的琴酒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麽改變,嘴角的弧度和眼裏的綠一樣冷。
他簡截了當:“你殺了費爾曼。”
開門見山的一句話,嘲弄的陳述語氣說出了反問的感覺。
早乙女天禮也不意外,基安蒂及時撤退後肯定會調查費爾曼死亡的原因,警校生出於正當防衛而擊斃犯罪分子的事不是什麽秘密,而且靠組織的能力,拿到那份監控也不事難事。
他點頭:“費爾曼已經瘋了,那些學生不會下死手,如果我不開槍的話他會殺光現場所有人,隻有我活下來的話會很可疑。”
這倒不是謊言,隻不過隱瞞了一些事而已,天禮不會對琴酒撒謊,但也很清楚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
聽了回答,琴酒不再開口,直接轉過身往某處走,早就習慣了這樣作風的天禮不慌不忙跟了上去。
偏僻地段的小旅館就連燈光也是逼仄的。
踩上去吱呀作響的爛地板,老舊煙灰缸裏留著上一任房客的煙頭,空氣中是嗆鼻又令人作嘔的混合味道,非常潮濕,像是把苔蘚貼在鼻子上。
琴酒進到房間後走到角落,拿出一個黑色的旅行包,裏麵的東西將尼龍布材質的布料撐出硬挺的形狀,拉開拉鏈,一個纏繞著紅黃電線的裝置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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