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禮說:“什麽是煙——”
他的後半句話隱沒在響徹雲霄的轟響裏。
天禮向右側過臉,聲音從四麵八方接連傳來。
視線所及之處烈火濃煙乍現,百米外的廢棄樓房從某個節點開始向外坍塌,碎裂的鋼筋水泥如流星墜落。
隨後,接二連三的刺耳尖嘯穿插在遠方的鍾聲裏,四周的大地都在晃動,火光仿佛衝破天幕。
“——花……?”
為了確定早乙女天禮已經踏入了能牽連到琴酒的範圍,綁匪必須要在附近盯著,而琴酒根本不去尋找他們的準確位置。
這個男人他直接把整個廢墟再一次徹底轟平!
揚起的風將天禮額前的灰白頭髮全部吹開,露出他被火光熏得紅撲撲的臉。
男孩用碧綠的眼瞳注視著這一切,爆炸聲漸隱,被異能武器束縛的太陽穴和心髒一起鼓動的聲音卻愈演愈烈。
砰砰—
砰砰——
砰砰———
以“哢嗒”一聲作為休止符,男孩脖子上的控製器被琴酒單手摘了下來,上麵閃爍的紅燈在爆炸發生後就熄滅了。
這個危險的武器被琴酒隨手裝進了口袋。
天禮被放到地麵,一抬頭就墜入琴酒冷綠的眼裏。
他愣愣地抓住男人的小拇指,嘴唇動了動,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憑本能哆哆嗦嗦往他身後湊。
閃躍的想法不斷變換,隻觸動那麽一瞬間又被新湧上的情緒替換。
出現在視覺上的紅色,聽覺上的震響,嗅覺裏的硝煙,還有手掌傳來的,觸碰到的溫度……
天禮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琴酒任憑他的小動作,看著自己一手安排的爆炸,以殘酷的方式給他準備收養的男孩上了人生的第一課:
“當死的人不是你的時候,爆炸就是煙花。”
早乙女天禮慢慢地眨著眼睛,眼底的霧氣第一次被徹底驅散了,露出明亮剔透的綠。
他想讓心跳慢一點,可完全控製不了。
非常鮮豔,「煙花」非常鮮豔,此刻心裏湧出的感情也非常鮮豔。一點一點的給男孩塗上了白色以外的濃墨重彩。
“琴酒是想讓我活著嗎?”天禮明知故問。
冷漠的男人不理會這個幼稚的問題,牽著他轉身向前走。
男孩還在固執地追問:“琴酒是想讓我活著嗎?”
一聲又一聲說個沒完。
“等你該死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琴酒不耐煩說了一句。
而男孩碧綠色的眼睛閃爍著碎光,和男人一起漫步在衝天的火焰裏:“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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