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也沒有?”

“沒有,手機,鑰匙,錢包,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轉過來。”銀發男人說。

入野一未照做了,但他刻意避開了男人的目光,隻是垂眼看著地麵。

男人親自搜查了起來。

入野一未能感覺自己心跳很快,不知道是出於恐懼還是興奮,他的神經異常活躍,冷靜的麵容和平緩的呼吸完全看不出此刻內心的波瀾。

皮鞋大約45碼,推測身高在190左右,右手自然下垂,左手夾著未點燃的香煙,手裏還握著方形打火機,或許是左撇子。

呼吸很輕,手下動作比之前那人要沉。這種有條不紊伴隨著極大的威懾,對方就像法醫檢查屍體那般,呈現出單方麵不容拒絕的掌控權。

配合著檢查,入野一未卻開始忖度。

對方沒有直接開槍而是先進行調查一定存在某些動機。

——他在找自己的身份證明?為什麽?

“解決掉他!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在擂缽街交易,我們就完了!”第三個尖銳的聲音低喊。

這人一定是十分驚懼。一未默默想,不然他不會說出暴露這麽多信息的話,粗暴得像是某些青澀小說裏常見的,推動情節發展而將線索說出口的工具人一樣。

“是「我就完了」才對吧。”入野一未徐徐開口。

出聲的瞬間,眼前的銀發男人便收了手,後退一步。他將煙咬在嘴裏,不急不緩點燃,等煙草的味道幾乎彌漫到整條弧形街道後才說:“你似乎有想說的?”

——這句話也很像小說中需要場景解說設計的導語。

“隻是一些不成熟的猜測。”一未抬眼,“您沒有直接動手,因為這場交易暴露與否對您而言並不是那樣重要的事——聽您的口音,不是橫濱的人。”

“繼續說。”

“擂缽街結構複雜,可以說是橫濱最混亂的地方。在這裏進行暗中交易的人首先不可能是忌憚政府,那就是畏懼橫濱的本土勢力。”

入野一未在思考的時候習慣性放空,那雙茶色的眼瞳似乎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又似乎什麽也沒看。

一張巨大的網在那雙空泛的眼裏緩緩展開,上麵的所有點都被帶有箭頭的曲線相連,一環接一環,多出的岔枝被理智毫不留情地剪斷,最終形成縝密又合理的邏輯線。

“不是販毒,那對本土勢力而言隻是些‘生意’,‘生意’是可以被吞並的,隻要識相點,充其量也就是被黑吃黑。貿易走私?也不可能,有成型產業鏈進行走私活動的人都有自己的人脈圈,看那位先生的反應……大量的槍械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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