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酩按住他的肩,再次上前,拿起塊軟糕,聲音聽不出情緒:“薛少,請張嘴。”
薛向榆警惕道:“溫柔點。”
張酩的話不多,把軟糕遞到他嘴邊,吃一點喂一點,不等他說話繼續塞,看著耐心十足,態度卻很強勢,薛向榆嘴裏塞滿了沒機會說話,直到他喂完轉身離開,才反應過來,給他氣笑了:“你當喂三歲小孩兒吃飯呢?”
“咚咚”的敲桌聲響起,薛向榆隻得轉回頭,看著葉南期那張清麗漂亮的臉,就覺得不忿。
不過已經說好了,也隻得繼續解答:“白諭……你也能看出來,白諭不是這個圈子的,我一直覺得他挺倒楣的。九年前白家還沒現在厲害,他爸也巴結著薛家,那年白諭被他爸接回來,在薛家的一個晚宴上露麵,比他兩個哥哥要漂亮精緻多了,薛景山那孫子看到他就移不開視線。”
心中的猜測成真,葉南期挑了挑眉。
“薛景山鄙視我們這些走旱路的,看上了白諭卻死不承認,非要用好朋友、好兄弟的名義接近。人家可不覺得他是什麼好朋友好兄弟。”
薛向榆說著,唇角浮起一絲譏誚:“薛景山趁著白諭酒醉了偷親,被我發現後,為了證明自己,居然一不做二不休,把白諭拖下水,帶入了那個混亂的圈子。隻是今非昔比,白家成了組織裏的大頭,反過來壓過薛家,也不知道薛景山那孫子心裏有多複雜。”
葉南期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的茶杯,追問道:“他和我姐姐……認識嗎?”
薛向榆戲謔的目光瞥向張酩:“懂我的意思吧?”
張酩默了默,上前想拿糕點,薛向榆卻伸手一攔,眼角眉梢都是風流笑意,輕佻地道:“小哥哥,你叫什麼?”
“……”張酩麵無表情,站姿筆直,“張酩。”
“張是二十八星宿之一,和其他南方七宿形成鳥象,也就是朱雀,屬火的。”薛向榆侃侃而談,煞有其事地道,“你平時火氣是不是特別旺?”
張酩道:“……”
薛向榆沒得到回應,也不失落尷尬,反而更來勁兒了:“酩就是好酒。你的名字的意思是讓人覺得火辣的好酒嗎?”
張酩當了幾年的特種兵,風裏來雨裏去,生死一線都毫不畏懼,此時此刻卻有點崩潰了,求救地回頭看葉南期。
葉南期倒是看出來了,薛向榆就是冒壞水,想逗逗一本正經的張酩,趕緊把受驚的張酩拉回來,道:“薛少,人你也逗了,答案呢?”
“答案啊。”薛向榆失望地收回目光,聳聳肩,“薛景山天天賴在他身邊,說是好兄弟,卻誰接近咬誰,所以我和他不熟。至於你姐姐,我說過,就見過兩次,所以不清楚。”
他說完,饒有興致地補充道:“當初白諭和薛景山爆發過幾次劇烈的爭吵,都是在你姐姐倒楣被拉進來的那段日子,不過最後被薛景山仗勢壓下了。你提白諭和你姐姐,莫非他們倆有什麼關係?白諭看著不像是個彎的,說不定那次吵架的源頭就是你姐姐。”
葉南期沒想到白諭進入那個組織還有這樣的曲折,一時說不出話。
白諭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他想了許久,憑空鑽研不了陌生人的心思,隻能作罷,拿起檔袋,淡淡問:“你在那個組織裏,又是什麼角色?”
“看戲的。”
薛向榆笑得依舊不正經,看談話要終止了,站起來沖張酩飛了個又騷又浪的媚眼,才慢悠悠地離開。
葉南期同情地拍了拍張酩的肩膀,安慰道:“以後出來見他,就不讓你跟著來了……我們回去吧。”
薛向榆知道的很多,以前裝成那樣,也真是為難他了。
離開茶樓後,葉南期有些心不在焉。他把對話錄了音,準備回頭交給李恒然。檔拿回去給沈度看了之後備份,再交給李恒然。
七月下旬的天太熱,葉南期請張酩去買了兩支霜淇淋,買來遞給張酩一個,張酩堅決搖頭拒絕。他舔了口,覺得甜滋滋的,看了看左手裏的那個,一下想到了沈度。
沈度的公司……好像離這兒不遠。
葉南期突發奇想,想去公司看看沈度。
不提前通知,搞個突然襲擊……沈度的助理秘書什麼的會是大美女或者大帥哥嗎?
他咬著甜筒,給自己找了個完美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