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想著想著,側過身看向枕邊的葉南期,心裏還在想他什麼時候才會開始動,葉南期就默默地動起來了。

已經睡著的人淺淺地呼吸著,身體趨暖,不自覺地往他身邊湊。

果然死鴨子嘴硬,在他身邊睡著就這麼沒防備,還不信任他?

沈度有點得意,張開雙手,噙著笑,看葉南期一點點鑽過來,最終“自投羅網”,貼到他懷裏,安心睡去。

在葉南期回來前,沈度就考慮到了這種情況,把被子拉過來,裹了裹葉南期,確定第二天葉南期醒來了也踹不了他,這才放心睡去。

事實證明沈度是有遠見的。

第二天葉南期醒來,發現自己被沈度抱著,抬腳就想踹,可惜整個身子被被子裹著,壓根動彈不了。

懷裏的人一掙紮,沈度也醒了,看葉南期怒視著自己,心情還很好地打招呼:“早啊。”

葉南期鬱悶極了:“……你有病嗎。放開我。”

沈度笑著地放開他,然後被解放的葉南期一腳踹下了床。

還好上次被葉南期踹下床後他就讓人在屋裏鋪了地毯,爬起來看葉南期鑽進浴室,悠悠歎氣。

討巧果然是不行的。

該來的還是要來。

葉南期和方行遠約在上回見麵的那個咖啡館。

等沈度上班去了,葉南期藉口出來見朋友,提前到了咖啡館,買了咖啡,坐在角落裏等方行遠。

可以確定方行遠手裏有證據,如果是葉湄給的……那說不定葉湄是信任他的。

葉湄信任他。

葉南期搖搖頭,抿了口苦澀的咖啡。

沒等太久,方行遠也到了。

時隔幾個月,兩人再次坐到一起。

葉南期還沒開口,方行遠便沉沉地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麼。”

他盯著葉南期,眼圈青黑,看起來陰沉極了:“這太危險了。沅予的事情還不能警醒你嗎?他們不是一家兩家的問題……是很多你惹不起的人。”

葉南期覺得不可思議,語氣帶了怒意:“你難道不想讓我姐姐沉冤昭雪?”

像是被他的怒意點炸了,方行遠頭一回激動起來:“不可能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麵對著什麼!我答應和你碰麵,是想來勸你放棄的。死去的人死就死了,你為什麼還非要把自己搭進去!”

葉南期冷冷看著他,突然就明白方行遠一直避而不談的原因了。

因為他懦弱,他在害怕。

即使手裏拿著某種證據,他也惶然不已,將這個當成保命符,而不是武器。

葉湄為什麼會信任這樣一個人?

葉南期實在不解:“你知道的很多吧,那些人不動你,是因為你手裏有某個把柄?錄音,錄影,或者照片,其他東西。你覺得那些東西能護你一輩子?那些人會容忍你拿著刀站在他們身後?”

方行遠攪了攪咖啡,冷靜下來,片刻,才道:“我和薛家的人有協議。隻要沒人動我,他們擔心的事就不會發生。但是我要是多嘴說了什麼,這條命就不保了。”

葉南期和他對視著,清晰地明白了一件事。

方行遠不會說出任何事,更不會交出證據協助他。

“我想你誤會了。”果然,方行遠往後靠了靠,冷漠地道,“我看在葉湄的麵上,提醒你不該做什麼。但你真去做了,我也不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