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掀起再大的波瀾,死後也不過安安靜靜掩埋在黃土下。

公墓中石碑林立,葉南期似乎很熟悉,半晌停在一個墓碑前,半跪下來,把懷裏的花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

沈度學著他的動作放下,看了看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眉目如畫,笑得溫柔,雖然隻是張照片,也能看出她的靈氣逼人。

即使放在今天的娛樂圈,她的姿容也是最上乘的那類。

葉南期長得和她並不像,唯有一雙眼睛,極為神似。

葉南期跪在墓碑前,眉眼柔和,撫了撫麵前的碑,輕聲道:“姐,我來了。”

有些話,沈度在旁邊,他不好說,便隻是沉默地和照片上的葉湄對視。

他想,這麼多年了,姐姐,你怪不怪我?

怪他當初誤會了她,怪他過了幾年才發現那本日記。她的弟弟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冷眼旁觀,在她死後卻想給他報仇。

葉南期有時候想,葉湄走的時候,是不是在恨著他們呢?

沈度站在一邊,回憶了一下印象不多的葉湄。

可惜他小時候對葉家的關注全在葉南期身上,對葉湄的印象大多是他們吵著吵著打起來時,十來歲的小姑娘跑過來阻止。

凜冽的風在墓園中穿過,不知名的嗚嗚聲活像鬼號,沈度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明明是大白天,還是有點發怵,仿佛這兒上了一層黑白濾鏡,瞬間變得鬼氣森然。

到處都是墳墓,也不知道飄蕩著多少冤魂。

沈度強忍著不適,沒有吭聲,默默靠近葉南期。

葉南期立刻注意到他的動作,略一思考,便明白過來,覺得有些好笑,站起來拍拍褲子,再次看了一眼墓碑,道:“走吧。”

沈度唔了聲:“這麼快?”

葉南期道:“聽說這個墓園以前鬧過鬼,守墓的老頭半夜聽到聲響,打著手電筒過來看,一道黑影閃過,手電筒忽然熄滅,滿墓園仿佛都響起嗚嗚鬼泣……”

他麵不改色地瞎掰了兩句,墓園很給麵子地又穿過一陣淒風,沈度的臉色都有點發白了,一把捂住他的嘴:“……我們走。”

葉南期樂不可支。

出去時還得經過不少墓碑,沈度慫得不行,幹脆直接過來牽住了葉南期的手。

和想像中一樣,他的手冷冰冰的。

葉南期給他嚇了一跳,使勁甩手,沒忍住爆了句粗口:“臥槽!你幹什麼?”

“誰讓你嚇我。”沈度泰然自若,握得更緊了。

葉南期甩不開他,又抽不回手,氣得不行:“有本事你一直握著別鬆手!”

沈度歪頭看他:“你確定?我一直很有本事。”

葉南期:“……”

這人的臉皮可以拿去砌城牆了。

到公墓外時,司機還在候著,見兩人牽著手,一臉“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

葉南期忍無可忍:“放手!”

沈度發現這樣逗葉南期很好玩,也能報一下剛才的仇,閑閑地道:“不放。給你看看,我可有本事了。”

葉南期不可置信:“沈度,你今年三歲?”

“那你五歲,也不大。”

葉南期的壞心情都被他破壞了,現在在往狂躁的方向一路狂奔。

可惜論武力他比不過沈度,論臉皮厚度也隻能甘拜下風,隻能自暴自棄地隨他去了,眼不見心不煩,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