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拍賣會
清晨,斐一早早地就起了床,坐在桌子旁對著早餐發呆。
賀雲霆一邊伸著懶腰,一邊大手大腳地坐在她身邊,問:「怎麽了?一大早就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裏暗暗想著,這人穿上男裝,還真的看起來就是個男子了。
鹹豬手也有點……下不去手了。
斐一嘆口氣,夾了根小菜扔進嘴裏,「我昨天做了個好奇怪的夢……」
她猜想這是原身『斐一』的記憶,但不知道爲什麽——可能是因爲那夢太過鮮明,醒來後,她想到夢裏斐奐那麽溫柔對待的人不是自己,居然生出了些許的嫉妒。
她居然,因爲一個已經死去的、素未謀麵的夢中男人,對『斐一』生出了嫉妒。
但先前她唯一一次夢到現代的事時,和她在床上纏綿的男人莫名地和斐奐有點相似。她沒有看到他的臉,但他的語調,他的動作,還有他親吻她臉頰時,那微微的窒悶感……
斐奐不是……早就死了嗎?
她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自欺欺人的怪圈。或許是因爲太多的謎題、太多的無知,讓她開始幻想——說不定,自己其實才是真正的斐一呢?
人一旦開始相信什麽事,就會變成一廂情願的迷信。
斐一苦笑,果然在皇宮中的一年,她已經離不開這個身份了。
加上,原來的『斐一』爲何會跑到另一具身子裏還是個未解之謎。她左思右想,覺得唯一能給出解釋的,就隻有在皇宮裏待了二十多年的國師。
可惜,國師是個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的懶人。斐一吃完早飯,他也沒有出現,倒是等來了太子偃師。
紅衣少年一進屋,就撞見斐一和賀雲霆粘在一起。
他給她夾一筷子菜,她給他舀一碗湯。斐一臉側粘上菜渣,賀雲霆也似家常便飯般拿過手帕拭淨,儼然一副老夫老妻的做派。連身後朱羽想伺候,都被他搶先把活都幹了。
偃師走進來,兩個人也沒有發現。
她臉上對著賀雲霆的笑,是放鬆的嬌嗔的。而對著他時,往往帶著疏離和戒備。沒有對比,或許他還發現不了這一點。
在山坡上,避風港灣般摟緊他的臂膀,現在依靠在別的男人的懷裏。
心頭微微刺痛。
「斐大人,孤請你來太子府,可不是讓你來和男人你儂我儂的。」話一出口,偃師也爲自己的語氣不善而怔楞了一瞬。
他的確有時說話不客氣,但他從不會如此刻薄。
不過,斐一明明是自己的隨行官,怎麽可以忽視他到這種程度?如果不是他救了她……如果不是他救了她……
不,他自己也說過。他們的行爲不過是一場交易,和私情無關!
斐一沒聽出來什麽,倒是賀雲霆皺眉站起身,目光沉沉地盯著偃師:「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是偃師的下屬,他卻和偃國沒有一點關係,沒有義務聽偃師指手畫腳。
在戰場討伐多年養成的壓迫力籠罩在偃師身上,氣氛瞬間變得一觸即發。
斐一覺得本來就是自己理虧,趕緊攔住好似下一刻就要上去打架的好鬥男人,低聲教訓道:「你怎麽對太子殿下說話呢!我現在可是太子隨行官!你給我坐下吃飯!」
偃師怎麽會不知道,她也是爲了搶在他前麵把醜話都說了,不給他治罪的機會。
賀雲霆被揪著耳朵灰溜溜地坐回了位子,把筷子握在手心往桌子上輕輕一杵,道:「又不是非要待在這,大不了跟我去南邊隱姓埋名,還樂得逍遙。」把婚一成,再生幾個小崽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