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完飯，封褚的手機又響了。
瞥了眼手機屏幕，封褚皺了下眉。
祁玉卿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一臉疑惑地問：“是候總？學長不接嗎？”
看這名字，好像是同事經常說的長期在外出差的副總，大概是有工作的事要找封褚吧。
“接。”封褚歎了口氣，目光溫柔地看向祁玉卿，有些無奈的樣子。
盯著他無奈的模樣，祁玉卿輕輕笑了幾聲，摟著他的脖頸，吻了吻封褚的眉心，然後就從封褚身上跳了下去。
祁玉卿親密地捧著封褚的臉，兩眼笑得彎彎的：“那學長先做正經事吧，我昨晚都沒有時間整理行李，現在先去整理一下行李？”
封褚寬闊的手掌覆在他的手上，摸著手心裏柔軟細嫩的手，他狹長的眼眸望著祁玉卿笑得非常燦爛的臉，深邃的眼睛一片柔情：“嗯，那寶貝記得把衣服掛在左側的衣櫃裏。”
他的大部分服裝，如正裝、休閑服之類的都是單獨放在另一個房間，主臥裏的衣櫃隻放了幾件經常穿的便服，完全有剩餘的空間放另一個人的衣服。
“嗯。”收到暗示的祁玉卿臉泛胭紅，他抽回被封褚握在掌心的手，往主臥走去。
原先他是想把行李拿到昨晚封褚帶他進去的那個客房裏，可是封褚剛剛明顯是在暗示他住進主臥的意思，他那剛複蘇的人性幾乎是在狂歡，無法壓下激蕩的心情，雀躍的心情連靈魂深處都被感染了……
祁玉卿忍不住有些好奇，生前的他為什麽會這麽喜歡封褚？
即使失去生命，化作惡鬼，那殘留的愛意也仍然能夠影響到現在的他，祁玉卿搞不明白……
望著祁玉卿的背影，封褚臉上浮現一抹極致溫柔的笑容，他心情愉悅地接過電話，“喂？”
他的聲音明顯地充滿了愉悅，連平時偽裝出來的溫柔聲線也變得真誠不少。
剛一接通電話，對麵的人就聽得沉默了下，有些遲疑地開口：“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
“嗯，的確發生了一件讓我身心愉悅的事。”封褚微笑回答。
“居然還有事情能讓你感到身心愉悅，是什麽事？”對麵的人感興趣地挑了挑眉，語氣裏充滿了好奇。
對方的好奇心被他高高吊起，封褚卻沒有趁機炫耀，隻想趕緊打完電話找老婆：“暫時先不說，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們，現在先說正事。”
聽到這話，對方也壓下內心的好奇，猶豫了一下，說：“嗯，我想告訴你的事可能有點不太好，我剛調查出來，你母親的死也許真的有問題……”
封褚原本還帶著溫暖的表情瞬間變得冰冷。
電話另一頭的人繼續說：“我在南疆這邊的苗寨遇到了一個巫師，他說你的母親大概是中降頭術而死的……”
……
那麽，接下來，該怎麽做？
站在鏡子前的祁玉卿表情有點沉鬱，完全不見在封褚麵前的靈動乖巧模樣。
祁玉卿摸著鏡麵，仿佛想要摸鏡子裏的自己一樣，琥珀色的眼眸冰冷暗沉。
昨晚，因為他的主動，之前的計劃全部作廢了。
按照昨晚的情況來看，如果他真的要殺死封褚，破開封印，大概率是不可能的，生前的他喜歡封褚喜歡到了連搶走封褚的一切都不願意，更不用說殺掉對方。
祁玉卿盯著鏡子中的自己，透著那雙冷漠的琥珀色眼眸看向靈魂深處潛藏了許久的人性，聲音低緩沙啞地問自己：“殺掉他，吃掉他的靈魂，和他融為一體不好嗎？”
“如果不得到他，總有一天他會離開的。”
就像他死前的記憶一樣。
即使記憶殘缺不全，祁玉卿卻記得很清楚，他是死在了去找封褚的道路上。
那是20xx年的最後一天，他們約好一起跨年，祁玉卿遇到突發事件，去慢了一個小時，等他到的時候，封褚已經離開了，他怎麽都聯係不上對方。
祁玉卿記得當時的自己很失落，不斷悔恨自己為什麽要來遲，滿心都想著去找封褚道歉，可是，那時的他卻沒有想到，他再也不可能活著去見封褚……
接下來的記憶變得破碎、模糊，祁玉卿隻記得幾道恐怖的身影慢慢向自己走來，帶來了死亡的氣息，把自己逼到絕境，他掙紮著想要逃走，卻失足摔落……
身體砸在冰涼的地麵上，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音，很疼。
血液不停往外冒，身體在變冷，視線被血紅色染上，他聽到了驚慌聲。
世界變成了血紅色，黑暗中飄蕩著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冰冰涼涼的。
死前的祁玉卿還在想，他失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