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天他什麼話也說了,軟的硬的也都用盡了,他還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宋德耀也沒轍了。

任懷興沒說話,重新把他的傷口包紮好,剛才他摔在地上,正好地骨頭又裂開了。

這已經不是這個月第一次了。

再這樣下去,他隻怕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想到這裏,任懷興的眼裏也閃過憂慮。

折騰了好一會兒,等都處理完,天也黑了。

外麵還有個小病號,任懷興怕照顧不來,便把小嬰兒抱了進來,和周和放在一起,說道:“這孩子才剛出生,正是脆弱的時候,你可千萬別翻身,她可撐不住你這一壓。”

周和沒說話,但任懷興知道他聽進去了。

他轉身繼續去給他煎藥。

宋德耀他們也都各自回房間了,屋子裏頓時隻剩下周和跟小嬰兒兩個人。

周和看著床頂,眼睛一眨不眨,了無生意。

忽然,他的手被一個小小的東西攥住,不疼,但有些癢,那股癢意順著指尖傳到了心裏。

周和眼珠子不由得動了下,扭頭看去,就看到了一張小臉。

也正在這時,小孩所有所感一般,緩緩睜開了眼睛,嘴角微勾,像是在……對他笑。

過了一會兒,任懷興煎好藥,走過來隨口道:“這孩子是我回來的時候在山腳下找到的,身上就隻有這麼個薄薄的繈褓,凍得都快沒氣了,我原本還擔心她活不過來,沒想到現在倒是好很多了。”

“生命有時候就是這麼脆弱,又頑強,這孩子才剛出生,還沒有意識,都已經這樣了,我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說著,他把藥遞過去,本以為還得再勸好一會兒,卻不想這一次,周和直接張嘴喝了下去。

這種情況還是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發生。

任懷興眼裏不由得閃過詫異,目光落在一旁的小嬰兒身上,心下了然,眼裏也不由多了些笑意。

倒是誤打誤撞,一下子救了兩個人。

喂完藥,任懷興找到正在房間裏寫代碼的秦文遠,讓他幫著照顧一下周和,他晝夜顛倒,晚上的時候一直都是他來照顧的,唯獨今天聽到多了個小孩,有些詫異。

蹙眉道:“我不會照顧小孩。”

他最煩小孩,愛哭愛鬧,影響他工作。

知道他心裏的想法,秦文遠說:“那孩子很乖,下午的時候廣文給她做了個奶瓶,德耀讓人送了隻奶羊上來,奶已經熱好了,在廚房裏溫著,晚上給她喂一回就好了。

聽著都麻煩。

秦文遠蹙了蹙眉,但想著他們都要睡覺,隻能勉強答應下來。

但還是說:“如果她晚上鬧的話,明天我就不管了。”

“好。”任懷興好脾氣地應下。

晚上,秦文遠搬著電腦坐在一旁,藍色的光應在臉上,幾個小時過後,他伸了個懶腰,扭頭看了眼床上的人,微微挑眉,小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睜著烏溜溜的眼珠子,倒是沒哭沒鬧。

見狀,秦文遠挑了挑眉,心裏難得多了點好印象。

他聽見孩子的哭聲就頭疼,還好她沒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