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多大啊。
單單是想到這裏，他的心就狠狠地揪在一起，臉色也有些發白。
須臾，他聲音幹啞道：“我想見見她。”
何銳自然沒有什麼意見，隻是，他小心翼翼道：“糯糯現在在顧家。”
見他表情不對，茅一山探頭強調道：“那是為了給你報恩，糯糯的那點功德哪裏夠救你的死劫啊，顧家那小子也幫忙了。”
“雖然他也是糯糯的爸爸，但糯糯可從來沒想過認他的，當初還為了你，想切斷這條親緣線呢，你是外行，不知道這後果有多嚴重，我就這麼跟你說吧，但凡我當時沒攔住，到時候英年早逝的人就是她了。”
聞言，封莫寒瞳孔微縮，他扭頭看向何銳，“帶我去顧家。”
他想見到她。
很想很想。
這是他心裏最真實最急切的想法。
聞言，何銳立馬帶他去了。
隻不過去的時候，他們還沒回來，聽說，是在陪顧錚加班。
而她做的這一切，也都是為了幫他報恩。
夜幕漸漸籠罩下來，封莫寒站在顧家門外，始終麵無表情。
兩個小時後，一輛車停了下來，他看著從車裏走出來的一臉倦色的小姑娘，心狠狠抽了一下。
糯糯也看到了他，一時間怔在原地，沒想到他會在這裏。
對視許久，封莫寒才緩緩走上前，蹲在她身前，與她視線平齊，看著她有些消瘦的麵容，緩聲道：“對不起，忘記了你。”
糯糯嘴唇抖了抖，眼睛一紅，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顫聲道：“爸爸。”
“嗯。”這一次，封莫寒應了聲，抬手把她抱到懷裏，再次重複道：“真的對不起。”
糯糯環住他的脖子，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心才緩緩平複下來。
聽到這話，她狠狠搖了搖頭，“沒關係，不怪爸爸，我記得就好了。”
話是這麼說，但想到這段時間的事情，她還是跟著鼻子一酸。
好吧，她說謊了。
她其實並不是這麼想的，她希望爸爸也記得，她不想看到爸爸用那種陌生的眼神看著她了。
她並不是什麼陌生人啊。
她是他的女兒啊。
感覺到小姑娘起伏的情緒，封莫寒手搭在她的背上，下意識輕輕拍著，無聲安撫著她，“對不起。”
糯糯搖頭，從他懷裏出來，臉上滿是淚痕，卻也有些開心，“不怪爸爸。”
她看著他，有些小心翼翼道：“爸爸怎麼會在這裏？”
看到她臉上患得患失的表情，封莫寒心裏也有些發悶，“接你回家。”
聽到這話，糯糯一喜，旋即想起了什麼，扭頭朝顧錚看去，麵露糾結，“可是爸爸，我還得要保護顧叔叔。”
她得替爸爸還了這段因果。
聞言，封莫寒抬頭朝顧錚看去，眼神不複對她的溫柔，麵無表情地開口道：“沒想到堂堂刑警顧警官還需要一個孩子的保護。”
確實是不需要。
即便是沒有功德護體，這麼多年，他也是靠自己的經驗闖出來的。
看著他臉上的敵意，顧錚忽然覺得有些好笑，竟然還有些懷念這樣的他，至少跟以前有重合，而不是那個隻會工作的冷冰冰的封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