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死時的那一口血,徹底毀了他們這麼長時間的努力。
天道尚生,沾了血,是同樣要用血還回來的。
再疊加上他的死劫……
這後果茅一山根本就不敢想。
聽到這話,宋德耀又氣又急,罵道:“沒用!”
說著,看到他嘴角的血跡,隻能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別光說沒用啊,你倒是想想辦法啊,要功德是吧,我把錢全給他捐出去行不行?我去做好事行不行?”
伏廣文也說:“我可以把那些畫全賣掉,捐出去。”
“還有我。”蔡高舉著手說,“我去給吃不起飯的人做飯去。”
不行,都已經來不及了。
茅一山沉默。
封莫寒也默然不語。
所有人的心都一沉再沉,氣氛壓抑得有些可怕。
任懷興緊蹙著眉,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忽然站了起來,抬步往外走去。
“大哥你幹嘛去。”宋德耀問道。
“去醫院,救人。”攢功德。
能攢一點是一點,眼睜睜看著他死,等著糯糯在靈堂上摔盆,他做不到。
“我也去。”宋德耀站起來,跑了出去。
伏廣文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沒說什麼話,直接打了個電話出去,“喂,我是伏廣文,你之前說的要代理賣我的畫,我同意了,你一會兒過來取吧,誰價高賣給誰……”
“……”
看著他們的身影,封莫寒眼眶有些發紅,隨即又緩緩笑了起來。
這輩子能遇到他們,也值了。
他再也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最後,客廳裏隻剩下他和茅一山兩個人。
茅一山沉默地把身上所有的平安符護身符都給了他,拎著桃木劍悶頭往外走去。
封莫寒手捂著臉,在沙發上一直坐著。
一天很快過去,糯糯小跑著進來,發現家裏漆黑一片,她踮腳把燈打開,卻看到沙發上坐了一個人,嚇了一跳。
意識到不對勁,她快步跑過去,抱著他的膝蓋問道:“爸爸,你怎麼了?”
聽到她的聲音,封莫寒緩緩睜開眼睛,感覺眼睛幹澀得厲害,他抬手揉了揉,搖頭,“沒事,就是有點困,一不小心睡著了。”
這樣嗎?
糯糯歪頭看著他,見他麵上果然滿是疲憊,頓時就心疼了。
她搬了個小板凳,踩在上麵站在他身後,給他輕輕按著太陽穴,“那我給爸爸按摩吧,按完爸爸就能舒服點啦。”
封莫寒輕笑了一聲,沒說話,閉著眼睛靜靜享受著這一刻。
過了一會兒, 他握住糯糯的手,輕聲道:“可以了,過來。”
糯糯聽話地點了下手,手撐著沙發,正要翻過去,胳膊上便忽然一陣力,一個懸空,封莫寒便抬手把她抱了過來。
怔了下,隨即糯糯咯咯笑了起來,“好玩!”
聽著她的聲音,封莫寒嘴角緩緩上揚,抱著她問道:“公司剛完成一個大項目,所以爸爸決定給自己放個年假,大概有半個多月吧,這半個月就陪糯糯玩好不好。”
“好呀。”糯糯立刻點頭,說完,想起了什麼,又搖頭,抬頭看著他,小手捧著他的臉認真道:“我不要爸爸陪我玩,爸爸在家好好休息吧,太辛苦了,我也哪裏都不去了,就在家陪著爸爸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