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道：“這種事，渣一次難受，多渣幾次不就習慣了嘛。”
聽到這話，糯糯才緩緩回過神來，原來她將來真的還會有別的爸爸。
九師父從來不會算錯的，他算出來溫成澤是，那他肯定就是，昨天他那麼說，肯定也是算出來顧錚也是一個了。
至於剩下的一個是誰，她根本不願意去想。
滿腦子都是她除了爸爸之外還會有三個爸爸，她是渣女，她對不起爸爸。
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她咬了咬牙，忽然抬起手在空中畫了個符。
茅一山原本漫不經心的臉色忽然一變，比她速度更快地畫了個符出去，打散她的符，然而，尖銳的符力還是有些散去，刺破她的手。
她的手上頓時多了一條血痕，鮮血直流。
茅一山一下子就急了，匆匆給她貼了張止血符，有些氣急敗壞道：“你是不是瘋了！”
“你居然想斬斷親緣，還一下子就是三條，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場會是什麼樣，丟掉半條命都是輕的，這反噬你根本承受不住！”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說這麼重的話，也是真的氣急了。
糯糯低著頭沒有說話，眼淚一滴滴砸在地上，許久，她才說：“我不想讓爸爸傷心。”
爸爸隻有她了，她不想“背叛”他。
對上她哀戚的目光，茅一山驀地啞然。
門外，一道頎長的身影僵在原地，聽著裏麵壓抑的哭聲，臉色發白，身側的拳頭緊緊握住，許久才抬步離開。
蔡高做好飯，叫他們過來吃，卻見糯糯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哭過的樣子，頓時臉色一變，“怎麼哭了？”
聞言，其他人也看了過來，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伏廣文冷著臉把杯子放下，“老九，怎麼回事，你欺負糯糯了？”
他哪兒敢啊。
張了張嘴，又看了眼糯糯，茅一山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小丫頭現在正是最難過的時候，還是不要說了。
糯糯也沒有說話，沉默地走到封莫寒身邊，拉著他的袖子，感覺到他的氣息，鼻子又是一酸，急匆匆低下頭去，以防被他們看到。
封莫寒把她抱了起來，垂眸看了眼她的手，上麵沒有什麼血跡，但他還是下意識避開了，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來。
一手托著她的背，一手輕輕摸著她的腦袋，讓她的臉貼在他懷裏。
小丫頭強忍淚意的樣子看得他心疼，她靠在他懷裏，他們就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可以放心哭了。
封莫寒掩耳盜鈴般地想道。
他整個人幾乎把她包裹起來，糯糯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眼淚沒多久就浸濕了他的衣服。
到底哭聲還能止住，隻肩膀輕輕聳動著，誰都看得出來她在哭。
封莫寒離她最近，清楚感覺到她身上的顫抖，手不厭其煩地摸著她的頭和後背，輕輕安撫著，環視一周，說道：“我先出去一趟。”
有些話，在這裏不方便說。
怕糯糯哭抽過去，其餘幾人也連忙擺手讓他去。
等他們離開後，任懷興蹙眉看向茅一山，起身說道：“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