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這條戲你NG多少次了,想讓全劇組的人都在這雨天裏等你是不是啊!你也不瞧瞧自己多大的架子,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拍不好現在就換人滾蛋!”
中年男人粗魯的怒吼聲傳遍了夜雨搭戲帳篷裏的每一個角落。
宓卿靠在搖椅托腮閉目養神,被吼聲吵醒,撐起眼皮半闔著雙眼,瞧見外麵毛毛細雨下站在打光板旁邊的少年身影,渾身發抖打冷顫,短發被雨水浸濕黏塌在臉上,鞠躬不停朝導演道歉。
美人痣落在她顴骨右側,扯著嘴角,連帶著那顆高冷的痣都在往上挑動起來半分。
身側的經紀人看到她的表情,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那男生昨天剛來劇組就被紅姐搭訕,被拒絕了,今天紅姐特意交代過導演…”
她斜眼看向坐在不遠處帳篷下的女人,哪怕皮膚保養的極好,在她勾起唇角來還是能看見細密的皺紋,囂張跋扈翹著二郎腿,開叉的旗袍露出大腿根誘人肌色。
四十多歲的女人,想吃十九歲的鮮肉。
她抿著嘴角,繼續閉上了眼睛。
“你他媽到底會不會拍戲!虧你還是科班出身,連台詞都說成這個鬼樣子!”
他拿著手中台詞本卷成筒朝他臉上敲,少年麵對比自己還矮的男人,低著頭讓他打,依然是不斷道歉:“對,對不起不會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肯,肯定——”
“你肯定個屁!一個啞巴演的都比你好!”
坐在那的女人笑顏眯眯剛想開口,卻被一聲奪了過去。
“張導演。”
被點名的男人身子站直,轉頭來臉上堆滿笑,朝著宓卿歉意的點頭:“宓卿你放心,這條很快就過,我們馬上進行下一條。”
“我不是說這個意思。”
美人撐腮的手臂抬起,軟若無骨纖細的手指,指向一旁的顯示器,撇眸麵無表情看他:“這條第一次拍的時候就已經收錄進去了,早該過了,要是你想發泄,還是去趟拳擊館吧。”
在場的工作人員哪個不知道,他上次在拳擊館把職業選手惹惱給打到了骨折,開機一周前才剛出院,紛紛抿著唇緊繃起臉,場麵安靜的一絲笑聲突兀都是對他的羞辱。
男人扯著臉上的皮嗬嗬笑了兩聲:“行,行,那咱們下一條啊,收,收收!”
舉著打光板的助手可算是鬆了口氣,雨聲敲打在頭頂帳篷落下淅瀝瀝的聲音。
髙紫焉咬了咬牙齒,白齒劃過紅唇,麵色憎獰瞪她,落入宓卿眼裏,她瞥過一眼後,懶洋洋的拿起劇本看了起來,發絲盤在腦後,低下頭露出白鵝般纖細的脖頸。
“紅……姐,別,她有人撐。”
“我知道!”
女人轉過頭朝她吼。
半年來她躥紅速度直飆,得到的都是大把優質資源,剛進組導演和編劇對她笑的比那花都燦,這部劇的投資都是她背後金主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