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頓時臉色蒼白:“不願意,當然不願意!我要活著,活得好好的,這個世界有這麼多好玩的東西,我才不要死呢。”

安秀笑道:“這就對了!所以小青,你還想要我跟許仙談情嗎?你還想要自己去找個俊俏的郎君玩嗎?”

小青被安秀描述的場景嚇壞了,自是不敢。隻是她還有一個疑惑:“可是姐姐你既然對他完全沒有那方麵的意思,為什麼卻要對他那麼好呢?這一路過來,你幫了他太多太多了!”

安秀拎起手中的團扇就敲了一下她的頭:“我是對他好嗎?我這是對自己好!要不是為了報恩,為了了斷前幾世的因果,我管他是不是有出息、是不是被人欺負?我扭頭就走!”

“別忘了我們的初衷……”

小青拉長嗓子接過她的話:“是,我們的初衷是修煉成仙!摒棄一切,不讓任何人任何事拖累我們修仙的腳步!”

“一切,都是為了成仙啦!”

安秀微笑著點頭:“嗯,孺子可教也。”

隻是許仙這段時間來雖然長進許多,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優柔寡斷、不能輕易放下的個性還是沒能那麼容易改變的。

就在李大郎和李許氏興致勃勃地去市集采購拜訪樂善堂陳大夫的禮品時,在家的許仙卻是興致缺缺。他雖然已經決意拜陳大夫為師學醫,但心底到底是意難平。

他從床底翻出了書箱,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又一本書籍,輕輕地摸著,眼裏滿是向往。

姐姐和姐夫都忘了,他原先讀的不是醫書,而是四書五經啊!

他很懷念在塾學念書的時光。他也能時常回憶起他讀書時的滿腔熱血,他也曾幻想過有朝一日考取功名,科舉進士,入朝為官,做出一番大事業。

可是,現實狠狠地,一次又一次地打了他耳光。

都快二十歲了,他卻連個童生都沒能考上!

雖然“何掌櫃”說起過這與袁秀才不肯教他應試的技巧有關,但是隻是一個小小童生啊,他都考不過,他不得不懷疑起自己在讀書上的天份來。

很可能,他真的隻會死讀書。他再讀下去,隻會拖累了姐姐和姐夫!

而學醫,卻是給他帶來了好名聲,能拜到一個懸壺濟世的好師傅,將來能擁有一份有著穩定收入的工作,能獨當一麵不說,還能反哺姐姐和姐夫,讓一家人過上更好的日子。

這樣,才不枉姐姐和姐夫這些年來對他的養育之恩啊。

所以,許仙從來沒有向李許氏和李大郎說過他的真實想法。李許氏他們也理所當然地以為,許仙是喜歡學醫的,想要做大夫的。

一直在暗中觀察許仙的安秀長長地歎了口氣。

這個崽,可真難養!

她現在倒不是原身白素貞似的戀愛腦了,但卻成了養孩子的老母親了!

不過,至少比起上一個世紀的織女那還是要容易很多的。安秀這麼在心裏安慰自己。

你優柔寡斷是吧,你話悶心裏不肯說是吧?那我就找機會推你一把,讓你做出真正的決斷!

機會很快就來了。

這一天,李大郎所在的五穀豐糧鋪來了幾個不速之客——縣衙的主簿、典史和書吏,他們頤指氣使,拿這拿那,極其囂張。

糧鋪東家也在,可一向體麵的東家在他們麵前也隻得換了副麵容,語氣極其謙卑地陪著笑,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可是主簿幾個不但半點都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搜刮東西。終於,李大郎見典史滿麵紅光地取下了放在櫃台最上方的玉製貔貅——那是東家平日裏最寶貝的東西,價值不菲時,實在忍不住了,動手將它取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