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酒。
時間剛剛好,掐著午時的點結束,儀式完成。
老規矩,祭天的豬肉,村裏家家戶戶都必須買二斤回去,表示誠心參與其中。
屠夫忙著給野豬開膛破肚,給村民們稱豬肉,2.5元一斤。
也不分什麼排骨豬頭豬蹄豬尾巴,統一價格。
這年頭,人們更喜歡肥豬肉,再不濟,也是五花肉。
很少有人喜歡精瘦肉。
更往開了說,大家不喜歡野豬肉,瘦肉多,味道大,沒有重調料跟好手藝,做出來的十分難吃!
司辰這邊,跟著司建華,與十幾位村民一起,回到了村長辦公室。
司建華先發製人,明擺著護犢子:
“祭天的野豬,的確是司辰獵來的,我也跟他說好了,六百塊。”
羊二孬眼睛一亮,剛想說什麼,但聽——
“一碼歸一碼,今天這錢,該給司辰就得給。”司建華並不想告訴他們,司辰有急用。
有些困難,告訴親近的人就足夠了,沒必要挨個說給別人聽。
尤其,跟你不站在同一個立場的人,聽了,隻會嘲笑你、看扁你。
“司家欠你們的錢,我年前在給你們開會時,說得明明白白,由我司建華償還……”
“建華叔。”司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他跟前,道:
“我爸欠大家的錢,我來還!”
司建華急了,還以為司辰真要把今天這六百塊,給出去,立馬嗬斥:
“滾回去,坐好!這裏輪得到你說話?”
一時間,氣氛安靜得落針可聞。
司建華是村長,也是司家這個大家族的族長,威信相當高。
司辰不卑不亢,道:
“叔,您說的對,今天這六百塊的野豬錢,我得拿走。”
眾人瞬間瞪大了眼,你小子這話,豈不是放屁?
但聽——
“我爸欠各位叔伯的錢,我給諸位打欠條,保證年底前都還清!”
司辰此話一出口,滿座嘩然:
“欠條算什麼?不就是一張白紙!”
“我們要的是錢,不是白紙!”
“你司辰的信譽,在我們這裏值幾個錢?”
一時間,各種難聽的話都出口了。
司建華抬頭看了一眼司辰,見這小子神情認真,不像是胡咧咧。
他道:“都別吵了!這件事,我來做擔保人。”
羊二孬還想說什麼,司建華一個眼神殺過去,對方乖乖閉嘴了。
但是,他那口服心不服的模樣,引得司建華冷笑:
“當初,青鬆辦那磚廠,帶著你們賺錢時,你們可不是如今這副模樣。”
“你們摸著良心問問自己,如果沒有青鬆,你們能過上好日子?”
“娃娃們上學,你們供得起?蓋新房子,你們蓋得起?頓頓有精細糧跟肉吃,你們不滿足?”
眾人個個垂頭,大氣不敢出一聲,這是事實。
司青鬆的磚廠,嚴格來說,掛的還是村集體的名號。
但是,眾人默認磚廠是司青鬆的,因為他拿大頭。
如果真的按照流程來辦理退股的話,眾人得從村集體退錢。
但是,司青鬆拿大頭的錢,所以,他們都把退股這筆賬,記在司青鬆頭上。
“你們當初入股時,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有錢一起賺,有風險一起扛。”
“怎麼,賺錢有你們的份兒,風險來了,都算青鬆的?”
“天底下沒有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