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但師雲琢生怕錯漏了秦雲盞的蹤跡, 便沿途步行, 一步一個腳印, 邊走邊打探秦雲盞的消息。自木犀鎮往南走了十幾裏,原本還能探聽到一些內容, 但下了官道之後, 莫名其妙的就再打探不到什麼了。
師雲琢有些疑惑。
且不說秦雲盞生的龍姿鳳采, 是個隨便扔在人群當中都過分醒目的存在, 且這小子一道都背著他的“屍體”負重前行, 應當是愈發顯眼且離譜的,怎麼會沒有消息呢?
不知不覺他便入了郊外小徑,兩旁樹木漸漸變得茂盛, 前麵後麵的路也趨於曲折悠長,師雲琢走了幾步,隻覺得刮起了一陣風,天色昏暗下去,樹影搖曳,樹與樹之間突兀的閃過鬼影。
耳畔響起了尖利的嗚咽之聲,有些像是嬰兒啼哭,帶著時近時遠的回響,叫人渾身發毛,師雲琢餘光送出,發現那影子一分二,二分四,轉瞬間林中人影瞳瞳,層層疊疊,宛若無數的野鬼聞著生人味兒傾巢而出,虎視眈眈的盯著,要將獵物吞噬入腹。
師雲琢在原地轉了半圈,耳畔迅疾擦過詭異的笑聲,他偏過頭去卻什麼也沒看見,那笑聲卻又貼著他的後腦掠過,脖頸處涼嗖嗖的發癢,像是有人在對著那處嗬氣,師雲琢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他的身形一晃,殘影尚在原地,人卻已在原地繞了半個弧,閃到了那東西的背後,那東西在空中竄來竄去的速度已經十分快了,可師雲琢的身法卻比他更快,“叮”一聲,師雲琢出手,指尖掐住了什麼毛茸茸的東西,但也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四周尖嘯聲暴漲,那無數鬼影居然擁擠著朝他呼嘯襲來,一顆顆伸伸縮縮的白骨骷髏鑲嵌其中,如同一片黑色的牆與浪!
若是換做尋常人,麵對如此駭人可怖的場景,怕是要嚇得掉頭就跑。
師雲琢的眉頭卻皺的更深了些。
本體渡劫成功之後,他便悟了藏劍入體的本事,省了劍匣劍鞘,他行走在外看起來就不大像是個劍修了,外加觀瀾現在仍化作法器形態環繞於他的眼周,他的模樣乍一看隻像是個斯斯文文又帶了點兒貴氣的教書先生。
這就很容易叫人盯上,以為他有錢,且好欺負。
師雲琢的掌心虛攏,瑣碎的金光彙聚凝然,在他的五指之中化作長劍,與觀瀾的光交相輝映,下一刻他傾身穿入黑色的霧中,在尖嘯呼號的無數鬼影裏精準的拿住了一個東西,一路推出狂潮!
“砰”一聲巨響,師雲琢將一個玩意兒按在了樹幹上,黑色的霧如潮起又潮落,在劍光的籠罩之下迅速褪去,他的五指修長白皙,看著確確實實是個讀書人的手,力道卻硬如鐵,將那玩意兒按的動彈不得,渾身的毛都炸開了,掉了幾根在朝光淨的劍刃上,輕飄飄斷成兩節。
“這就叫吹毛立斷啊......”那東西一開口顫巍巍的感慨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叫遊三,我就想沿路打個劫!沒想害您的性命啊!”
他倒是很識時務,師雲琢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圈,道:“臭鼬?”
“......”對方蹬了蹬腿,辯駁道:“是黃金鼬!”
這是一隻鼬妖,穿著人的衣服,兩腳站立,還會說人話,毛茸茸的模樣以及這說話的氣質,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聯想到方才那些可怕的震懾人心的鬼影曈曈。
“你具體是什麼與我何幹?”師雲琢好整以暇的“嘖”了一聲:“拙劣啊。”
“你竟敢說我的幻象拙劣?!”遊三大怒:“你可以侮辱我的人!但不可以侮辱我的看家本領!”
“還是看家本領。”師雲琢說:“你是打算......把人嚇暈?”
遊三:“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