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戰壕裏的戰友又怎麼樣?”宋鯉捏著鼻梁歎氣,“該戳蹩腳的時候不還是互相戳蹩腳。”

師雲琢微微一愣,順勢看去,就看見廊下有兩個眼熟的老東西,一個體體麵麵的坐著輪椅,一個放浪不羈的拄著拐棍,兩人隔著好遠的一段安全距離吹胡子瞪眼,拄拐棍的那個正在費盡心思的想在維持自己身形不倒的情況下,騰出拐棍去捅對方輪椅的輪子。

陸劍北怒聲罵道:“蘇九重你有病是不是!鳳襄的藥把你皮肉治好了,把你腦子治壞了是不是!”

“走你!”蘇九重對他的辱罵充耳不聞,狠狠一拐棍下去把陸劍北頂遠了,代價是拐棍丟手,他一屁股跌坐在台階上,摔得齜牙咧嘴,“不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現在我媳婦兒麵前!你有沒有男德!勾引誰呢!”

陸劍北臉都氣白了,從旁邊抄起一塊瓦片就砸他,“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不修邊幅!你以為半個月穿一件打補丁的袍子很值得驕傲是嗎!別丟芳亭的臉了你!”

那廂,俊美紅衣的男人從窗戶裏探出頭來看熱鬧,一個勁兒的咂嘴道:“芳姨,當代紅顏禍水,非您莫屬啊。”

美豔的當事人澹台衣則安然坐在院子一隅,引水沏茶喝,她端起茶盞,搖著頭歎氣道:“鳳襄,我發現了,我是吃飽了撐的讓你看什麼醫典大成,你就應該繼續製你的毒,毒死這倆老東西拉倒,省的耳根子清淨。”

“唉!這話說對了!”鳳襄打了個響指,笑嘻嘻道:“芳姨,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話音未落,他背後的屋子裏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一聲巨響,滾滾濃煙從屋內噴湧而出。

“媽呀!”明開巒第一個開嗓大嚎,“煉丹爐又要炸啦!”

他這個“又”字就很靈性,堪稱一呼百應,眾人整齊劃一的往後退,就連蘇九重也不裝殘廢人了,推著陸劍北的輪椅一路後撤,鳳襄一個骨碌直接被炸出了窗框,他在原地打了個滾,拚命地拍打自己燃了火星子的袖子,就見一旁的澹台衣鎮定自若的起身,素手一勾一撇,水龍長嘯直入,盈貫滿房。

鳳襄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抬手去擦額角的冷汗,“還得是芳姨。”

“就這手藝,我當初到底看上他什麼了呢?”宋鯉已經快皺眉皺出川字紋了。

“可見鳳襄哥這張臉長得是多占便宜了。”明開巒在一旁嘖嘖豔羨。

“小明,記住,要做個穩重妥當有內涵的男人。”宋鯉忽然轉身握住他的手,鄭重其事,“千萬別學姓鳳的,走在路上被人拖進小巷子揍一頓都是不稀奇的。”

“喂!宋鯉!我還沒聾呢!”鳳襄狼狽起身,嚷嚷道:“這能怪我嗎!還不是怪你們中原的煉丹技術落後!要我說還是苗疆的搓丹土方安全,效率還高。”

“中原人人都用鼎煉丹,也沒見誰動不動就炸爐子啊!”宋鯉理直氣壯的反駁道:“徒手搓丹,也不嫌髒,吃了沒準兒還會拉肚子呢!”

“宋鯉我警告你啊!你可以的詆毀我!但是不可以詆毀我的丹藥!”鳳襄說:“我丹藥的效用可是經祁紅藥親口認證過的!立竿見影,無副作用!隻可惜她現在人不在,沒法兒給我作證!”

“你也知道她人去跟其他諸位宗主會麵了不在吼!”宋鯉哼了一聲道:“隨便你怎麼說咯!”

兩人拌嘴拌的有來有往,周圍的人都看著不停地發笑,眼看著這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師雲琢心下釋然欣慰,但卻沒見到自己想見的影子,不免有些失落,他推了推唐大招,道:“你小師兄呢?沒在這兒?”

“喔!”提到這個,唐大招立馬正經了顏色,不僅是他,在場的諸位臉色都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終還是澹台衣輕輕咳嗽了一聲,款款朝師雲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