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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景和寫了詳盡的奏折,許徹一同署名,請示如何處置陸雁臨這一節,兩個人有了分歧。
“知法犯法,辜負太後,暗裏甚至想毒殺太後,就該淩遲,輕一些也是五馬分屍!”許徹少見地黑著一張臉。
“可她到底是陸麒的胞妹,你得想想這一節。”喬景和提醒完,道,“當眾砍頭就算了,原本她這地位,隻能賜白綾鴆酒。”
“去她爹的地位,”許徹難得的罵罵咧咧起來,“她害死她哥哥的時候,就已經不配是陸麒的妹妹了,做的都是些什麼髒心爛肺的事兒?畜生!”
喬景和失笑,無奈道:“得得得,我建議我的,你建議你的,由著太後定奪,這總行了吧?”
許徹嗯了一聲。
結果,裴行昭沒做選擇,而是親筆批示了處死的刑罰:腰斬。
對於廖雲奇,她說到做到,並不牽連他的親人,對於如何處置他,喚楊攸到清涼殿商議:“這事兒我想照你的意思辦。”
楊攸沉默了一陣子,眼中現出淚光,欲言又止。
“賜鴆酒吧。”裴行昭說。到底是楊攸的發小,親如手足,如今那男子的行徑固然令楊攸心驚心痛憤怒不已,卻並不能磨滅曾存在過的切切實實的情分。
“會不會太輕了?”楊攸走上前去,跪坐在裴行昭身側。
“瑟瑟,除去沙場之中,報複大多是雙刃劍,埋葬仇人的同時,也要把自己的一部分埋了。我埋了自己多少回,習慣了,本沒想讓你經曆這些,卻無力避免。”
“阿昭姐姐……”楊攸的眼淚掉下來,把臉埋在裴行昭肩頭。
裴行昭輕輕攬住她,拍著她的肩背,安撫受傷的小獸似的,“哭吧,能哭出來總是好的。”
瑟瑟不似她,早已無淚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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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景和親自將鴆酒送到廖雲奇麵前,“太後娘娘的性情你是知道的,從頭到尾都不曾牽連你的親人。你走之前,可以見見雙親;等你走後,他們送你回祖籍。”
廖雲奇麵朝皇宮的方向,虔誠地叩拜,起身後,指了指案上一摞紙張,“這些日子反複回想,把與付雲橋相見的每次情形都盡量如實寫下來了,有用沒用也不知道,您將就著看看。”
“多謝。”喬景和拍了拍這年輕人的肩。
陸雁臨那邊,是許徹來告知她將要被處以腰斬的。
陸雁臨身形一震,瞳孔驟然一縮,愣了半晌,問:“何時?”
“明日午時。”許徹麵無表情。
“明日午時?”陸雁臨望了望門外的霞光,“太後娘娘沒說要見我?”
許徹毫不掩飾眼中的不屑鄙夷,“你算什麼東西?太後娘娘為什麼要見你?”
“我以為……”陸雁臨以為,裴行昭不論如何都會送她一程,嚐試詢問她一些事,例如付雲橋,例如那冤案的背後還隱藏著什麼真相。
許徹往外走。
“你告訴太後,”陸雁臨道,“那冤案就是因她而起,他們是為了報複她,才千方百計地謀害她在意的人。”
許徹腳步頓住,轉身冷冷地盯著她,“就算是真的,那時你不傳遞假消息給你二位兄長,他們便不會落入那個圈套,這一點總沒錯吧?”
陸雁臨嘴角翕翕,終歸是默認了。
“沒有你犯蠢,就沒有那個冤案,他們日後即便是因為太後之故被算計,也不見得會中招。而且反過來說,太後因為你們陸家楊家,少挨官場上的明槍暗箭了?她要是疏忽大意一次,墳頭也早就長草了。你非要把罪名推到太後身上,也無所謂,誤解她的人自來不少,不缺你這麼個蠢貨!”許徹視線變得鋒利如刀,“等你死後,我會請些擅長歪門邪道的術士做法,讓你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