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花樣?”槍口直直抵上她的腰側。
褚一諾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瞅準前麵的水坑碾了過去,車身左右一個搖晃,過了水坑。
“水坑。”她握緊方向盤,額頭上和後背都滲著細細密密的汗,聲音倒還算鎮定,“不減速難道等著翻車?”
腰上冷硬的槍口退開,她梗了下喉嚨,聽到身旁的男人再次警告:“警官,槍子兒不長眼,你最好別耍花樣。”
褚一諾目視前方點了點頭,稍稍將車速加了回去。
夜色漸濃,天地皆是漆黑,唯有車頭燈照亮著前路,洇開一道光亮。
一片片隱匿在夜色中失去蒼翠的山川在車窗外一一倒退,山下的洪流依舊湍急,車子越往前開越荒無人煙。
哪怕褚一諾絞盡腦汁拖慢時間,車子仍然還是快要抵達穿越邊境線最後的那片叢林山腳下。
在山腳下停了車,兩人摸出手電筒,推拽著褚一諾上山進入叢林。
此時天空又開始下起了雨。
“已經到這兒了,你們可以自己走了吧?”褚一諾扭頭看向兩人。
“這還有這麼長的路,你得繼續跟我們再走一段,無論如何我還需要警官你的保護。”男人說著拽著她胳膊沿著小路往上走去。
很會說話,說是保護,其實不就是人質。
這人應該是吃過虧,不是一般的警覺。
這一路上就能看出來,他十分的有頭腦,隻有一個目標,完全不上她的套。
但她更慶幸的是這倆人看樣子確實急著離開,比起性命和金錢,他們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對她見色起意。
下雨天上山容易打滑,褚一諾有意無意地摔了好幾跤,搞得自己蓬頭垢麵,滿臉滿身的泥汙。好在成功地拖慢了一些進程,當然也成功的摔得她渾身都痛。
應該是經常走這條道,他們對界碑的位置格外的熟悉,似乎在隔著不知道多遠的地方便關掉了手電筒。
四周刹那陷入一片漆黑和靜謐,耳邊是雨水打在樹上,地上,他們的身上,完全憑感覺找方向,腳下踩著鬆軟滑膩的泥土繼續向前。
算算時間,現在差不多應該到淩晨時分。
手電筒驀地一關,眼前頃刻間陷入一片黑暗,待眼睛適應周圍的環境,又出現了另一種感覺。
夏夜有雨本也不應該會冷,可她莫名一股子森寒之意從腳底竄至了頭頂,被雨水砸著的頭皮都在發麻。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偶爾會做的那個無比真實的夢,黑暗,壓抑,喘不過氣。
褚一諾的雙腿有些發軟,呼吸也逐漸變得困難,眼前模糊,好像有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的碎片不合時宜的出現在腦子裏,拚命的運轉著。
她暗自閉眼搖了搖頭,想要努力將那些沒頭沒尾的不適之感全部摒除掉,一邊強迫自己思索著怎麼脫身,一邊繼續被迫前行。
他們來到山前一處廢棄的村屋,男人將她推了進去。
接過另外那個男人遞過來的繩子,將她的手腳全部綁住。
他蹲在她麵前,笑意濃濃地跟她道謝:“謝謝你了警官,就送到這兒吧。”
說完他站起身來準備跟同伴離開,似又想到什麼,回頭跟她添了一句:“哦對了,這山裏好像有野獸,那就祝你好運了。”
也料到他們會不講信用了,好在沒有親手解決她,或許也算是她另一種福氣。
褚一諾現在渾身也沒了力氣,發軟發痛的手腳被緊緊的捆綁在椅子上,一雙泛紅的眼望著兩人毫不留情離去帶上門的背影,她最終認命般地閉上眼睛。
她想,如果她的命能換上千條百姓的命,也算是值了。
就是,她的腦海裏浮現出顧堯那張英俊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