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甚至都沒有驚動到在馬車裏睡覺的顧明珠。

那些人才出現就被早有準備的暗衛製住,怕人咬舌或服毒,還第一時間卸了這些人的下巴,而後胳膊也都被卸了,留著雙腳是叫他們能自己走路,總不可能還讓他們舒舒服服地坐馬車不是。

不多時,馬車後頭串了一串人形粽子。

韓憶不由地打心底裏佩服韓憫,他問道:“這些人要怎麽解決?”

說這話時韓憶心裏有好幾個方案,他覺得韓憫能想到的大抵也跳不出這幾種方法,誰知韓憫卻說把人上交給官府就行了。

這是正常的,除開一些偏遠封閉地區,一般遇到賊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報官,指不定還能碰上通緝犯能拿點賞錢。但正是太正常了,以至於韓憶怎麽都想不到。

韓憶不敢置信,道:“就這樣交上去?”

韓憫點頭:“就這樣綁著送過去就行。”

韓憶問道:“難道不用先審一審?”

韓憫看傻子一樣看韓憶,這真是從宮裏長大的?他道:“我們已經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了,還需要審什麽?而且太子雖然糊塗,但也沒有糊塗到家,就是去審你也審不出什麽的。”

韓憶想了想,默默把嘴給閉上了。

韓憫還是對這個蠢弟弟抱有一點期望的,便教他:“咱們回去之後可以委屈難過,但一定不能直接說是太子對我們動的手。一是太子到底是太子;二是我們還是血脈兄弟;三是我們什麽事也沒有,多說也無用。”

韓憶聽得認真,也明白韓憫話裏的深意,到底年紀小,還是有幾分不忿:“我們倒是想把他當兄弟,可他從來沒有,還自覺高人一等看不起我們!”

這話其實說的有點輕了,太子何止是看不起他兩個兄弟,他甚至是把兩個弟弟和奴才劃到一起的。

韓憫眼眸一深,道:“放心,太子的好日子也沒剩多少了。”

——他會讓太子失去一切的。

……

韓憫特意吩咐人高調地將這串人形粽子送去京兆尹府,也不管京兆尹如何頭疼,兄弟倆慢慢悠悠地入了宮。

照例先給皇帝和太後請安,然後兄弟倆一個帶媳婦回了承德宮,一個則去陳賢妃那兒受罰。

與此同時,皇帝派人低調地去了趟京兆尹府,一個時辰後回了宮裏,也不知和皇帝稟告了什麽,片刻後禦書房內傳出瓷器破碎之聲。

禦書房門口一老實巴交的小太監隱約捕捉到了一句“欲廢太子”,心下驚駭不已,入夜後悄悄摸摸往東宮去。

同樣是今夜,陳賢妃宮中燈火通明。

“你真要卷入其中?”

“娘,您真覺得太子坐上那個位置後於我們是一件好事?”

片刻後,一聲歎息響起。

“也罷,有些帳也是時候算上一算了。”

也同樣是今夜,一道黑影出了皇宮,三兩下跳進周府。

周承咳嗽不斷,一雙眼睛卻亮的驚人,如餓狼般陰鷙。

“是時候了,我的金娃娃該回家了。”

今夜過後,該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