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還想再聽聽這美妙動人的聲音,於是又朝著楊偉的右腳踩了上去。
又是一聲脆響,果然很好聽。
上輩子,楊偉用這隻腳在何田的墳頭上蹦迪。既然不想要,那就幹脆別要了。
楊偉的尖叫聲還卡在喉嚨裏,就徹底昏死過去。
就算他已經暈了,張根和王吉還不解氣,隨手抄起棍子,把暈迷中的楊偉打了一頓。
等這兩人都氣喘籲籲了,何田才叫停,笑眯眯道:“千萬別打死了,留口氣讓他活著上公堂。”
王吉跟張根立刻讓開,何田抓著楊偉的頭發,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進了柴房。身後的地麵上,留下一串隱約的血跡。
屋裏,何夫人、竹青和張根媳婦早就被驚醒了。此時三人都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院子裏。
何夫人見了兒子如此凶殘的一麵,心裏既欣慰又有些心疼。
欣慰兒子不是個任人欺辱的窩囊廢,又心疼他小小年紀,就要遇到這樣的糟心事。
眼見賊人被拖走了,竹青這才開口道:“夫人,你瞧,他竟是帶著刀闖進來的。要不是有少爺在,今晚肯定要出人命了。”
張根媳婦原本恐懼於何田的凶殘,聽了這話,她才反應過來。
是啊,要不是有少爺在,隻怕今晚死的頭一個就是她的男人。可惡,真是太可惡了,她恨不能衝出去補幾腳。
“哼。”想到被拖走的那個人,何夫人發出一聲冷笑。
何田把楊偉拖到柴房,用一根鐵鏈子拴了起來。鐵鏈子的這一頭,就綁在了楊偉四肢中唯一完好的左腳上。
王吉在旁邊打著燈籠,劉婆子借著燈光看清了楊偉的慘樣。
一隻手沒有了,不知去了哪兒,隻剩下一截血淋淋的手腕。另一隻手軟綿綿的垂著,骨節扭曲,顯然已經斷了,同樣斷掉的還有他的右腳。
劉婆子不敢也不忍細看,嚇得拚命磕頭:“少爺,我已經全都招了,求少爺饒命啊!”
劉婆子並沒有被綁,她隻是一直被鎖在柴房裏,每天就給一碗稀粥。
她胸口挨的那一腳,也沒有得到任何醫治,至今還在發疼。她還能活著,也是多虧她一直幹的是粗活,何家又從不缺下人的吃喝,身體的底子還不錯,否則也撐不到現在。
何田把視線移向劉婆子:“看好他,別讓他跑了,也別讓他死了。”
就楊偉現在的狀態,讓他跑他也跑不了。不過劉婆子每天都要喝掉一碗粥,不能讓她在這裏白吃白喝,得物盡其用。
劉婆子立刻點頭:“少爺隻管放心,我一定看好他。隻是……他傷得這麼重,恐怕也熬不了多久。”
何田吩咐王吉去廚房弄一碗草木灰來。
劉婆子接過草木灰,粗魯地扒掉楊偉的外衣,也不管是否會扯動傷口,隨便抹了兩把草木灰上去。
幸虧楊偉昏迷了,否則夠他疼的。
何田見沒什麼事了,轉身離開柴房。王吉留在後麵鎖門,臨走前他威脅劉婆子:“好好看著,少爺留著他還有用。你也別想著跑,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不敢不敢。”劉婆子點頭哈腰,諂媚極了。
何田來到主屋,何夫人趕緊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何田接過來喝了兩口,含笑問:“娘,剛才是不是嚇壞了?”
“沒有,娘隻是擔心你。”何夫人一臉關心,“那人是誰?為何半夜闖進莊子裏行凶?”
“他是柳婉寧奶娘的兒子。”何田解釋道。
楊偉平時不在何家伺候,柳婉寧需要了才會派人去叫他過來,別說何夫人沒見過他,就連竹青和王吉也是沒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