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一直耐心地陪著她,直到何夫人的哭聲慢慢停下來,他才道:“隻許娘哭這一回,往後可不許再哭了。他不想讓我們好過,我偏要比他過得更好!”
“對,就該這樣!”何夫人惡狠狠道。
她心底的委屈與悲傷,都隨著眼淚全部流出去了,現在的她更加堅強。如果何敬在這裏,她絕不會大哭大鬧,隻會想法子從他身上狠狠咬下一大塊肉來。
“娘先坐著,我去叫竹青打水來伺候娘洗洗臉。”
何夫人點了點頭。她這副樣子也不好出去,太不體麵了。
何田慢慢往外走,他的腳傷好了一大半,如今走動無礙,隻是暫時還不能跑跑跳跳。
吩咐竹青進去伺候夫人,然後何田才看向跪在院子裏的劉婆子。
劉婆子挨了一記窩心腳,疼痛難忍,跪都不跪直,幾乎是趴在地上的。
“老實交待吧。”何田慢慢走到劉婆子跟前,“這藥是誰叫你帶來的?你想謀害誰?”
劉婆子強打起精神,狡辯道:“沒有誰,這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況且我也不敢害人啊,買這包藥,是因為我那屋子裏有老鼠。我出門一趟不容易,本來想回去的時候再買,可是我年紀大了,擔心記不住,所以才提前買好。”
劉婆子不敢把老爺和少奶奶供出來,她在賭,賭少爺的心性。
雖說她隻是一個粗使婆子,可在何家做事這麼多年,也知道少爺向來心軟,從不打罵下人。
“你沒有說實話,你猜我會不會相信?”何田笑著搖搖頭,直接吩咐王吉,“把她捆起來,送到官府去。”
王吉嘿嘿一笑,笑得殘忍極了:“到了公堂上,打板子夾手指輪流來,到時不信她不說真話!敢謀害主子,你有十個頭都不夠砍的!”
劉婆子嚇壞了。她不想上公堂,官老爺跟她可沒有主仆情份。
她強忍住胸口的疼痛,一邊磕頭一邊求情:“少爺饒命啊!這都是老爺和少奶奶吩咐我做的,不關我的事啊!”
說完,還把藏在鞋底的一百兩銀票拿出來:“這是少奶奶給的,說事情辦成了,還要再給我一百兩。都是老爺和少奶奶逼的,否則我就算跟老天爺借膽,也不敢動夫人一根頭發絲兒!”
“我知道錯了,求少爺饒了我這一回,往後我再也不敢了!”
到了生死關頭,銀子已經不重要了,那二百兩是她沒福氣掙了。
何田叫王吉拿來紙筆,劉婆子親口供述,王吉代為抄寫。寫好後,給她讀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了,又叫她按了手印。
至於那一百兩銀票以及藥包,則做為證據被好好地收了起來。
“少爺,我已經全都交待了,求你放了我吧。”
劉婆子還在求情,何田揮揮手,吩咐道:“把她關到柴房去。”
“夫人!求夫人饒命!”劉婆子朝著屋內大喊道。
何田嫌她太吵,眉頭一皺,王吉見狀趕緊用帕子堵住劉婆子的嘴,很快就把她拖走了。
何田回到屋裏,何夫人此時已經收拾妥當了,看完劉婆子的供述,她對何敬這個相伴多年的枕邊人,再也沒有一絲留戀。隻是,她有點擔心兒子,畢竟兒子從小跟他爹還是比較親近的。
何田看出她心裏的為難,忙道:“我隻認娘一個。”
“唉!”何夫人歎了口氣,“苦了你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娶那女人進門,給你臉上抹了黑。”
“沒關係,做下醜事的又不是我們,我不在乎這個。”
經曆那麼多個小世界,何田的臉皮早就練出來了。隻要自己行得端,立得正,外人的說三道四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