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年見不著爹,我是既吃不好也睡不著。日盼夜盼,就盼著能在爹跟前盡孝。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懂事,傷了爹的心。我向你保證,往後我一定聽話懂事,爹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說完用袖子胡亂抹了一把硬擠出來的眼淚,朝著何永昌招手:“永昌,快過來,這就是你爺爺。你在家時,不是最掛念他的麼?”°思°兔°網°
何永昌這幾年的書沒有白讀,走過來乖乖地向何田行禮問安。
何田隻嗯了一聲,便沒有再多看他一眼。至於何穀蕊跟張修文,何田直接忽略,隻當眼裏沒這兩人。
他看向何明傑:“老大他們用過飯沒?”
“已經用過了。爹,你今日回來得晚了些,我這就叫人去備飯。”
“不必了,我在衙門裏用過了。”何田擺擺手,又看向何興旺,“既然你已經吃飽了,不如我領著你在家裏轉一圈?”
“好好,辛苦爹了。”何興旺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何田走在前麵,一邊走一邊向他介紹,務必要將自己如今的富足生活展現出來。
大房一家子果然聽得很投入,個個臉上都不受控製地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何田買的這處宅子並不算很大,正好夠家裏人住而已。因此慢慢走了一盞茶的功夫,便把該逛的地方都走完了。
何田又帶著他們去看家裏的庫房。
庫房裏並沒有金銀滿箱,倒是擺著許多上好的木料做成的各色家具。何田笑道:“看見了沒?這些都是我給桃雨和初夏準備的嫁妝。床、櫃、桌椅、首飾衣裳,樣樣都有。我是絕不肯虧待了我的孫女們的,凡是別人家有的,隻要我置辦得起,她們也都要有!”
大房一家子已經羨慕得說不出話了。雖然他們看不出這是什麼木頭,可是那精致的做工,繁複的花樣,無一不在訴說著它很貴。
何穀蕊暗地裏使勁拉扯楊大鳳的衣袖,楊大鳳這才從滿眼的富貴中回過神,討好地笑著說道:“公爹,穀蕊也是您的孫女,您看……”
你是不是該給穀蕊補一份嫁妝?我不要求多了,比照著二房的規格來就行了。
何田不想跟她說話,徑直看向何興旺:“你女兒的嫁妝,自然是由你這個當爹的來置辦,關我什麼事?當初她成親,你也沒在乎過我的意見,現在怎麼好意思跟我提嫁妝?臉皮真厚。”
這話說得太難聽,何興旺拉著臉道:“爹,你也太偏心了。”
何田微笑著點頭:“對,我就是偏心。誰孝順我,我就偏心誰。”
若論起孝順,自己的確比不過二弟。何興旺羞得滿臉通紅,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何穀蕊突然上前,跪在何田麵前:“爺爺,以前都是我的錯,我被豬油蒙了心,才幹出那樣不要臉的事來。如今我後悔得不得了,我願意跟張修文和離,把他還給桃雨。”
何田:“……”
二房一家聞言都覺得好惡心,仿佛被人硬往嘴裏塞了一坨臭狗屎。
何明傑跟劉彩英當場就想罵人,偏偏又罵不出來。他們夫妻倆就是這種性格,氣極了的時候反倒說不出話。
一直表現得溫和有禮的桃雨,忍無可忍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道:“誰稀罕。”
“對,我們不稀罕。”何田慢悠悠道,“她倆的親事就不用你們大房操心了。我早就相看好了,都是家境富足,家風清正,身上已有功名的青年才俊。”
這話倒也沒撒謊。桃雨已經定了親,未婚夫是舉人,品行相貌俱佳,兩人也見過幾次了,彼此都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