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壓根沒懷疑爹爹為啥會做紅燒肉,在她心裏,她的爹爹什麼都會!
“行,到時你就站在旁邊看著。”何田爽快地應了。
新家一片歡樂詳和,何老頭家的氣氛卻不太好。
何田說的那些話,何柱到底還是聽進心裏去了。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著這件事。
跨進院門,何柱沒有去爹娘屋裏,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屋子。
“飯做好沒?”何柱進屋就問。
剛才那頓飯被二弟掀了桌,大家都沒吃著。後來又是分家又是幫二弟搬家,他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何大嫂重新做好了飯,正回屋叫兩個孩子過去吃飯,一時間想到已經分出去的小叔子一家,再看看自己骨瘦如柴的兩個兒子,頓時悲從中來,忍不住嗚咽出聲。
“你怎地又哭起來了?”何柱忍著肚餓,耐著性子問道。
何大嫂一把抹掉眼淚,先過去把門關好,然後才走回來,壓低聲音道:“飯已經好了。娘說小姑受了驚,需得好好補補,拿出三個雞蛋,叫我做蛋羹。那麼大一碗蛋羹,蒸得嫩嫩的,還撒了蔥花,滴了幾滴香油。小姑一個人吃得香噴噴的,你再看看你的兩個兒子,別說分一口半口了,就連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憑啥?難道他們不是老何家的人?”
小石頭年齡小些,隻有五歲,心@
於是,她盛了半勺稀粥放進那個碗裏,然後推到孫子麵前:“便宜你們了,你小姑特意留給你們的。先攪一攪,香噴噴的呢!記住,以後長大了要好好孝順小姑,就像孝順我和你爺爺那般。”
碗隻有一個,孫子卻有兩個。
阿樹跟小石頭對視一眼,沒人搶著伸手,反倒互相謙讓起來。
阿樹先說:“弟弟,你吃。”
小石頭咽了下口水:“哥,你吃。”
“那我們一起吃。”阿樹想了想,自覺想到了最好的辦法。
一旁的何柱看著兩個兒子友愛的場麵,並沒有感動,倒是二弟對他說的那些話,以及剛才妻子的眼淚,如同走馬燈似的在他腦子裏盤旋起來。
這是妹妹特意留給孩子們的嗎?不,不是,那是她吃剩的口水!
何柱抬起頭,隻見他爹正安靜地吃著飯,娘還在盛下一碗粥,而他心目中乖巧懂事的妹妹則一臉坦然,興致勃勃地玩著手裏的帕子。
他們對這一幕習以為常,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
何柱的心仿佛被針猛地紮了一下,疼得他險些跳起來。
這時,小半碗稀粥突然放在他麵前,何老太皺著眉說道:“別說我苛待你,吃這些應該夠了,免得你吃太飽,一身力氣沒處使,跑去給那不相幹的人幹活。有這功夫,還不如去自家地裏拔拔草。”
“多謝娘。”何柱說完,眼見兩個兒子正要分吃妹妹的那碗口水,他急忙給攔住了。
何柱把那碗粥端到何老太麵前:“這碗還是給娘吃,娘操持這個家實在是太辛苦。”
“還算你是個孝順的。”有了老二做對比,這一刻何老太覺得老大非常順眼。
她絲毫不在意這是女兒吃剩的,端起碗就吃。
何大嫂洗完臉過來時眾人都已經在吃了,盆裏還剩下最後一點粥,她知道這是屬於她的那一份。動手盛進碗裏,夾了一根鹹菜,慢慢嚼著。
這是分家後的第一頓飯,桌上少了三個人,大家都很安靜,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何老太率先打破了這份安靜。
“老二那個喪良心的,連剛收回來的花生他都沒放過!”
堂屋的角落裏堆著剛從地裏收回來的新鮮花生,何老太原本打算把花生賣了,得來的銀子好給嬌嬌添兩身時興的新衣裙。
如今花生少了一小半,嬌嬌的兩身新衣裙隻怕也買不成了!
一直悠閑地玩著手帕的何玉嬌猛地抬起頭,一雙秀氣的眉毛皺了起來,嘟著嘴道:“二哥怎麼能這樣啊?娘,我不管,我就要新衣裳,不然我怎麼出去見人!”
何老太急忙哄她:“買,沒說不給你買。”
何玉嬌不傻,不會被她糊弄過去,轉頭朝著何老頭撒嬌:“爹,我舊年的衣裳沒法穿了,總不能隻買一套吧?日日走出去都是那一身,會惹人笑話的。”
“好好好,那就買兩套。”何老頭不用思考就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