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的那番對話,頓時氣得臉色漲紅。
以前她還想著要收服婆婆的心,和睦共處。隻要婆媳關係好了,她就能在丈夫心裏加分,得到何旭的尊重與看重。
現在麼,她隻想跟何夫人徹底劃清界線。誰愛討好誰去吧,反正她是不想伺候了。
從這一天起,何夫人再派人來叫李夢月過去,她就找各種借口推三阻四。實在推托不過,去了她也隻會木著一張臉,不再像以前似的捧著何夫人說話,弄得何夫人很是不痛快。
何夫人便找兒子告狀,說兒媳婦越來越不孝順了,一點也不尊敬她。李夢月不甘落後,也跟何旭訴苦,說婆婆太難纏,就隻會折騰磋磨她。
何旭夾在兩個女人中間,苦不堪言。他那張擅長吟詩誦章的嘴,到了婆媳的問題上,卻忽然變成了啞巴。何旭被逼得沒辦法,隻能盡量躲著她倆。
恰好縣令關閉城門,說是要等風聲過去才會再開。大街上仍然營業的店鋪也沒幾家,何旭隻好日日窩在家裏。
偏偏書房也不安全,因為何夫人跟李夢月會過來找他主持公道。於是,他便躲去妾室通房那裏。日日飲酒作樂,書也沒怎麼讀,倒是把身子骨給掏空弄虛了。
這日,好不容易等到城門再開,城裏解禁,何旭便跟出籠的鳥兒一樣,約上幾個好友,去郊外踏青散心。
陽光明媚,春風徐徐,燦爛的春花開得滿山遍野。何旭深深吸了一口氣,讚美了一番春景,又做了一首詩。
幾人漫步閑逛,地上的小草綠油油的,桃花盛放,一簇簇的野花點綴其間,讓他們無比欣喜。
走得累了,便找一處風景秀麗的小山坡,在坡腳停下來歇息。
下人把帶來的毛氈子在地上鋪好,又擺上食盒與美酒,幾人邊吃邊喝,或做詩或暢聊,心情十分愉快。
不知不覺間,都喝得有些醉了。日頭慢慢地落了山,眼看就要天黑了,下人正想提醒主子該回去了,突然,從旁邊衝出來幾個拿著刀的男人。
他們麵容凶惡,衣裳襤褸,眼裏閃著凶殘的光。
這幾人是戰敗逃出來的土匪,一路流竄至此,又累又餓,身上也沒錢。想著進不了城,便打算找個小村子打劫一下,沒想到半路上看到了何旭等人。
何旭這幾人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穿著綾羅綢緞,還有小廝伺候著,身旁有酒有美食,這不是妥了嗎?隻要打劫了他們幾個,不僅能吃飽,還能搜刮些銀子,這可比打劫村子裏的農戶強多了。
“哎呀!”
何旭看到一把大刀朝他砍來,當即嚇得大叫,條件反射下便伸手去擋。
他赤手空拳,又是一個文弱書生,再加上又喝得醉熏熏的。這一伸手,便被削掉了右手的三根手指。
一陣鑽心的刺痛襲來,這可比醒酒湯強多ᴶˢᴳᴮᴮ了,何旭捂著手,連滾帶爬地想要跑。
那幾個人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殺人對他們來說如同吃飯,沒有絲毫遲疑,下手狠辣。
何旭等人雖然有小廝拚命保護,可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對方手裏有刀,不出片刻,一位姓黃的公子哥就被砍中了後背,鮮血直流。
何旭見狀,嚇得腿都軟了,他的兩個小廝架著他,拚命往城門的方向跑。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何旭急中生智,招呼大家趕快把身上的荷包和值錢的東西拚命往後麵扔。
土匪們本來就餓,也沒多少力氣了,再加上又舍不得地上的好東西,便沒有再去追他們。
何宅裏,李夢月心神不寧,跟玉蘭抱怨道:“天都要黑了,大爺怎麼還不回來?真是的,剛開城門就往外跑,也不怕遇上流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