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裹,踏進了劉家的門。
沒有聘禮,沒有嫁衣,沒有酒席,隻有一紙婚書,這就是劉家人最大的誠意。楊月英把眼淚往肚裏咽,發誓等劉文養好傷以後,她再跟劉家其他人算賬!
過了門,楊月英才發現這日子一點也不好過。
劉文斷了腿,事事都要人伺候著,這個人選舍她其誰?她不僅要伺候劉文吃飯喝茶,還要扶著他去上茅房。
若僅僅隻是照顧自家男人,那也罷了,左右沒多久他就會好起來。問題是白天劉家其他人都要出攤賣菜,把家務活兒也全部丟給了她。
她還要照看承安,忙得團團轉,恨不能生出八隻手來。她都這麼辛苦了,婆家其他人甚至連一個好臉色都不肯給她!
嫁進劉家的第八天,楊月英受不了,趁著劉文睡熟了,她就帶著兒子回娘家。
她在楊母麵前一通哭訴,說自己的委屈與勞累。
楊母聽得心酸不已,也跟著哭:“你這個死丫頭,事情都是你自己做下的,現在怨誰?”
抹了把淚,楊母繼續道:“何田開的那間鋪子,生意極好,我偷偷地去瞧了兩回,門口排著長龍。個個都說他家新出的餅子很好吃,爭搶著買,去晚了就沒了。你說說你,要是你踏踏實實跟他過日子,現在何至於去劉家受苦?”
“娘,上次買的那塊藍色的布在哪兒?”楊大嫂走了過來,又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笑著說,“妹妹,天也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回去給妹夫做飯了?要是妹夫醒了見不到人,這多不好。你以真心待他,才能在夫家站穩腳根啊!”
最後這句話,她說得意味深長。
楊月英不傻,聽出嫂子那話裏的意⊙
“娘,我想吃餅!”承安抓著她的手使勁搖晃,從鋪子裏傳來的油香味,把他的口水都勾出來了。
以前爹爹做的餅可沒有這麼香,這是放了肉嗎?
“承安,你乖,忍一忍。”楊月英為難道,“娘身上沒帶銀子,買不了。”
“這是我爹做的餅,不用給錢的。”
承安甩開她的手就要往鋪子裏衝,楊月英趕緊追上去把他拉住,剛哄了一句,承安就躺在地上打起滾來,嘴裏大聲喊著他要吃餅。
陳大娘陳氏早就發現了這母子倆,本來不打算理會的,結果都鬧到了鋪子門口,引得排隊的客人們都看了過去。
陳氏先叫客人稍等,然後轉身端起兒子用來洗手的那盆水,走到門口,朝著楊月英母子倆一潑,罵道:“真是晦氣,沒臉沒皮的玩意兒還不趕緊滾!”
楊月英被潑了個正著,就連承安身上的衣裳也濕了一點,他的哭聲一頓,然後繼續嚎叫:“我要吃餅!我是你的孫子,你憑什麼不給我餅?”
“我家的餅子就算扔掉也不會給你,想吃去別家買!”陳氏惡狠狠道。
一想到疼了幾年的孫子居然是個野種,陳氏就心口痛。還想吃餅?吃屁去吧!
排隊的人群裏有認識楊月英的,便跟周圍不明所以的人科普了一番。楊月英一身狼狽,眾人又對著她指指點點,她受不了這份委屈,強硬地拽著兒子走了。
很快,何家餅鋪門口發生的事情就傳到了劉家人的耳朵裏,尤其承安那句“那是我爹做的餅”,他還說自己是陳氏的孫子,這讓劉家人格外不爽。
收攤回家,劉母就把楊月英痛罵了一頓,她還擰著承安的耳朵,怒罵道:“認清楚你親爹是誰,別再出去丟人現眼!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不吃人家的餅子你會死嗎?”
承安又疼又害怕,嚇得哇哇大哭。
楊月英看得心疼極了,上前想把兒子救出來,偏偏力氣又比不過婆婆。劉母用空著的那隻手,伸手一推就推得楊月英倒退了三四步。
劉大嫂還在旁邊煽風點火,涼涼道:“弟妹,不是我說你,娘管教孫子是應當的,你急什麼呢?是覺得娘不該管嗎?”
劉母原本都想鬆手了,聽了大兒媳的話,又見小兒媳一臉氣憤不平,頓時下手更重了。
伴隨著承安的哇哇大哭聲,劉母大罵道:“承安姓劉,他是我孫子,我還不能管教他了?正因為他是你生的,所以才更需要多加管教,免得將來長大了和你一般,隻會做讓家裏蒙羞的事!”
楊月英又羞又氣,急得沒辦法,隻好奔回房去找劉文。
“快叫你娘住手,承安的耳朵都被揪紅了。”
院子裏的動靜劉文一直聽著呢,在他心裏,孩子被揪一下耳朵怎麼了?再說他也覺得娘做得很對,承安是需要好好管教了,哪能在外麵瞎認爹呢?這是當他死了嗎?
況且,他娘明顯正在氣頭上,這時候去求情,萬一惹惱了娘,以後不給他零花錢了怎麼辦?
“一點小事罷了,你別大驚小怪的。”劉文反過來勸楊月英,“娘也是一片好心。”
“小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