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成袞紮布回來了,又逢北境大捷、開疆拓土大喜,四爺難得奢侈一回,大擺宴席,京中有爵位在身的宗室,及三品以上官員盡數到場。
不停有人來向烏希哈夫妻敬酒問候。
丈夫在身邊,烏希哈難得隨心小酌,酒是法蘭西來的、古老正宗的拉菲,後勁稍大。
一杯下肚,她臉頰通紅,半倚在成袞紮布身上,被他小聲哄著吃菜喂水果。
旺仔則是早跟一幫皇孫表兄弟們跑到別處玩兒去了。
玉錄玳坐席就在烏希哈邊上,見他們夫妻親密,湊過來,伸手去捏她的臉,“妹夫回京幾個月,總算把你的肉給養了些回來。”
說完她又輕歎,“你還是這樣好,像以前,不似這幾年……”
以前烏希哈一直是被全家寵愛、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他們也一直努力想讓她保持住那份天真。
可世事無常,如今玉錄玳感覺她比自己還要成熟些。
“我還是我,難道現在就不好了?”烏希哈笑著挽住她,“大姐姐放心吧,除了……我都好,人總是要長大的嘛。”
她沒提宋氏,目光落在四爺身後角落裏一張無人桌案上,烏希哈知道那是四爺顧及她心情,為宋氏空設的位置。
他們都還記得,烏希哈覺ᴶˢᴳᴮᴮ得就足夠了。
見烏希哈眉眼舒展,不見鬱色,玉錄玳也不再提過去的傷心事,轉而問道:“我聽星德說,妹夫沒在兵部領差事,是準備回漠北?”
成袞紮布點頭,“已經上了折子。”
玉錄玳“刷”的一下黑了臉,“戰事剛了,你又要拋下烏希哈?”
“大姐姐誤會了,”烏希哈忙解釋,“不是他一個人回去,是我們一起回去。”
“你等了他四年,還要陪他去漠北吃苦?把皇阿瑪、額娘們還有咱們兄弟姐妹都拋在京城?”玉錄玳臉色更差。
她實在心疼烏希哈,轉向成袞紮布,“當初皇阿瑪就不該同意這門婚事,你說會對烏希哈好,除了頭兩年還像點樣子,哪兒做到了?!”
成袞紮布快兩米的大個子,被玉錄玳說得抬不起頭來,“大公主,我——”
“你閉嘴!”玉錄玳沒想聽他解釋,又對烏希哈道,“烏希哈你自己來說,你要是不願意去,我去跟皇阿瑪開口,讓他下旨給你換個額駙。”
烏希哈剛張口,玉錄玳鄭重道:“你想好了再說,咱們在京城還有鋪子廠子,你那什麼‘數理化生’的冊子,皇弟們也隻搞懂了一半,你就不管了?”
“我還記得,你十歲出頭的時候,就知道勸我,說女人出嫁後不非得相夫教子,尤其是咱們深居高位,大可用好手中權勢做一番事業,這麼多年,我們姐妹妯娌一直是這般做的,現在,你要為了他把這些都拋下了嗎?”
成袞紮布聽得滿臉複雜。
烏希哈隻是輕笑,“京中諸事,我相信沒有我在邊上瞎出主意,大姐姐和皇兄弟弟們會做好的,至於我隨布布回漠北,亦並非隻想與他夫妻相隨。”
“恪靖姑姑年初身故,姑父亦傷心病重,才上書請額祈葛和布布回喀爾喀部主持大局。我婚後與恪靜姑姑一直有通信,姑姑生前留書予我,她希望我能去接她的政務,和布布夫妻同心,守好漠北千萬頃領土和喀爾喀部十幾萬族人。”
同樣內容的折子,恪靜公主病重時也上奏禦前。
喀爾喀部和朝廷都需要有人來接手漠北內政,烏希哈的身份、心性、能力都最合適。
這不是一個小擔子。
成袞紮布遲早是要回漠北的,烏希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