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恪之一路無言地拉著鍾熙,鍾熙被動地跟著他跑到了房子後麵的林蔭道裏。
這裏沒有路燈,林間的樹木遮擋住了月光,隻落下一點光線,他們進來的時候,一條在樹下小憩的野貓唰一下竄跑了,在灌木叢中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入夜之後,這裏透著一股森冷的氣息,鍾熙覺得自己好像闖進了古老的森林裏。
深秋的風還有對黑暗的恐懼讓鍾熙輕微醒了酒,她氣喘籲籲地用力握了一下江恪之的手。
“等一下,我們這是要去哪裏?我跑不動了……”
江恪之聽到她的聲音,終於回神般停下了腳步。
他沉默著將背靠在樹上,閉上了眼睛,隻是手仍然抓著鍾熙的沒有放開。
鍾熙在黑黝黝的光下注視著他,他不說話,而她的腦海裏還是一團漿糊,於是又安靜地靠回他胸口,他的胸膛讓人很有安全感。
眼皮有些沉重,她打量著眼前的一切,最後還是打破眼前的靜謐,含混地問道:
“我們來這裏是要……野戰?”
江恪之因為她的這句話,理智逐漸複蘇,而胸口前的溫熱讓他一貫平靜的心前所未有的矛盾。
就在剛剛,他放任自己將一個隻見過兩次的女孩拉到了樹林裏。
他這時終於睜開眼睛,雙手握住鍾熙的肩膀,低下頭看著她,她的眼睛在若隱若現的光影裏很黑很亮,但還是帶著酒後的不清醒。
黑暗掩蓋了他所有的情緒,江恪之低聲問:
“你知道我是誰麽。”
鍾熙的胸口還因為剛剛的奔跑起伏著,她在他懷中仰起頭,眯著眼睛端詳起他。
就這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搖了搖頭。
“好像不知道,”半晌,她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認真地注視著他,“不過,你媽媽把你生得有點好看。”
江恪之被她真摯到直白的語氣和眼神搞得不知道說什麽,於是偏過了臉。
鍾熙又去摸他的耳朵,這裏有點熱,還有點紅,她笑了一下,整個人又再次倚回他身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我誇你,你怎麽都不理我?”她問他,頭在他脖頸蹭了蹭。
她儼然忘記今晚是來做什麽的,人、地點還有事件沒有一個是對的。
計劃裏,鍾熙今晚應該和一起的。是她的同班同學,一個很陽光帥氣的大男孩,第一天他就主動地坐到獨自一人的鍾熙身邊,在學業上熱情地給了她很多幫助。
前幾天,他主動邀請她一起過夜,鍾熙在法國待了一段時間後,早已不抗拒這樣輕鬆的關係,也不抗拒和帥哥睡覺,她是有需求的人,隻不過她也有顧慮,媽媽讓她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最後鍾熙說,可以,隻是她想要交換體檢報告,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