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 情人節(終)(1 / 2)

情人節這天,肖欽一大早就叫來司機出門去了,說是還有工作。

這還是在春節期間,什麽工作會放在這種日子?其他人都不過年不陪老婆女朋友的麽?

這想法在腦子裏一閃而過,梁鹿並未追究,長腿卷過被子接著睡覺,全然沒意識到哪裏已經出了問題。

雪片靜謐地積落窗柩,像巧克力蛋糕上的一長條奶油。奶油條的一頭被一張大大張開又鼓起的嘴巴吹落了,圓滾晶亮的一雙眼睛貼近玻璃窗,像泛著光的水晶葡萄眨了眨。眼睛的主人隨即摘下手套,細小的手指叩響玻璃。

短促的“篤篤”兩聲,催命一樣立即叫梁鹿從睡夢中清醒了,抬頭向窗戶一瞅,果然看到自家兒子的小臉蛋,隻是黑乎乎的眼睛眨著,似乎在訴說什麽不滿。

梁鹿裹上外套,趿拉著拖鞋開了陽台的玻璃門,走到積了雪的台階邊上停下,叫道:“肖灑。”

穿戴整齊的小家夥一步一蹭地走過來了,帽子手套戴得齊全,儼然已經全副武裝準備好。他的小腦袋越過她的肩頭,朝房裏探了探,然後微微垂下了,問了句:“爸爸呢?”

梁鹿啞口無言。

雪是昨天夜裏開始下的,這是孩子今年寒假以來下得第一場雪,肖欽答應了今天和他一起堆雪人。

“爸爸出門去了,今天還有工作。”梁鹿捂著他凍得發紅的小臉蛋。

“哦。”孩子的眼皮也垂下去了,睫梢還掛著雪花融化了的小水珠。

梁鹿將孩子領進屋裏,心裏把罪魁禍首痛罵一百遍,脫下他身上已經有些發潮的厚外套,柔聲哄:“等媽媽早上忙完,吃完午飯我陪你堆好不好?”

兒子的嘴角抿了抿,算是答應了,但梁鹿看得出來,心裏還是委屈的。

當初梁鹿力頂各方壓力,給孩子起名肖灑,就是希望他能夠像這聽起來的意思一樣,瀟灑陽光,沒想到她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肖欽跟孩子相處的時間並不比梁鹿多,可這孩子已經儼然學到他老爸骨子裏的精髓,沉默內斂,不動聲色,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關鍵這還沒到少年,頂多算是個兒童。

梁鹿揉了揉孩子被帽子壓得貼在頭皮上的頭髮,輕輕歎了一口氣。

“媽媽先去洗漱吃早飯,你把那些沒拆的快遞都搬過來,一會一起拆掉。”

年前在網上買的東西,加上過節品牌商送的禮物,在家裏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清理的傭人放了年假,梁鹿一直懶得拆,直到昨天,散落的快遞給孩子絆了一跤,她決定今天一定要規整好。

不敢給孩子利器,就找了一把尺子給他,母子兩人坐在地板上拆起快遞。

冬日上午的陽光柔柔地投射在腳邊的地板上,塑料膠帶和紙箱包裝的聲音不絕於耳,一切都很美好,直到一陣“嗡嗡”的電動聲響起,孩子疑惑又有些驚喜的聲音傳來,“媽媽,這個是送給我的嗎?”

梁鹿扭頭,看清他手裏拿著的東西後,隻覺得全身血液都“轟”的一聲湧到頭上去了,一刹那的功夫,她撲身一把奪過那振動的東西,捂在懷裏,勉強笑道:“這……這個不是哈。”

孩子顯然被她的行為嚇到了,喃喃地問:“不是電動玩具嗎?”

梁鹿堅定地搖頭。是電動玩具,但不是兒童的,是成人的。隻是仍心有餘悸,緊接著問:“從哪拿出來的?”

肖灑指指手邊的紙盒。

梁鹿抱過盒子,看著裏麵散落的同類“玩具”,一邊扯膠帶重新封口,一邊問:“這麽重怎麽不給媽媽拆?”

“本來就是拆開的。”小家夥聳聳肩,還想說什麽,但母親已經揮手叫他起開去別的地方玩了,於是他保持一貫的沉默走開。

驚魂未定的梁鹿一心想著怎麽把不知道這箱誰送的東西趕快藏起來,而忽略了兒子關鍵的最後一句話。

時間回到前一天的夜裏。

被散落的快遞箱絆倒後,梁鹿心疼地抱著肖灑回臥室,隻有伏在她肩頭的兒子,看到遠處的父親蹲下身,將周圍零碎散落的快遞重新堆放整齊。天花板的燈束恰好照到他的手邊,而他手裏拿著的那個快遞盒,顯然引起了他的興趣。

吸引肖欽注意的,不是因為這盒子上寫了什麽關鍵字,恰恰是因為包裝上除了收件人,什麽都沒寫,很神秘,反倒顯得裏麵藏了什麽不能被人知道的東西,於是肖欽果斷拆開了,萬一是什麽危險物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