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奧運(1 / 2)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有錢沒錢,回家過年,我知道你想衣錦把家還。“滴鈴鈴,滴鈴鈴。”一陣手機鬧鈴聲在耳邊務自響個不停.

幾塊磚頭壘砌四方成支架,橫放兩張四尺餘寬竹折籬拚湊成一張大床,床四周,圍幾張寬大木板,斜掛兩個塑膠頭盔,有一些斑駁油汙不算厚實的薄綿被探出顆頭來,微睜惺鬆睡眼,迷迷朧朧,看一眼時間,顯示北京時間6.30分,關掉尖叫振動不休的手機。隨即頭縮入薄被中蜷縮一團繼續蒙頭呼呼。

幾把鐵鍬,幾個塑膠小桶,幾卷電線插板,雜亂無章的斜躺在床周角落裏,一些電工用具,鋼扣掛件雜七雜八零零落落胡亂堆放一起,更顯的這個隻有三四平米的簡易工棚越發窄仄.

忽的床裏麵的油綿被翻起一人,揉揉眼睛,發呆一陣,推了那外床那蒙頭蜷縮一團的物事,叫聲:“海青,快起來了,七點開工叻。慢吞吞穿了衣裳下得床來。那油綿被翻轉一圈,哼!哼!兩聲,嘟囔一句:“老虎,我在賴一小會兒。”說罷緊了薄被又無動靜。

老虎穿了鞋,座了床頭又自推搡幾下仍無反應,心想或許是太累了吧。隋即聲音陡然提高半分:“七點開工,如若遲到,老大可是要扣工錢的噢。”語聲帶著些許捉暇竊笑,起身去棚外洗唰去了。

話音飄落,油被翻飛,那個叫海青的青年,翻身爬起,抱頭抓發,抓耳揉眼,發呆一陣,忽地冷風飄進,驀地清醒許多。屋外老狐哈哈大笑:“青老弟啊!我就知道這話包管比那些個鬧鍾管用十倍,聽得這個你跳的比猴子還還快些,”這是我多年來總結的個性話鬧鈴聲,端的是所向披糜。”

那個叫海青的青年,撓頭尷尬笑笑:“嘿嘿!天大地大,工錢事大,少睡下覺無關緊要的,可不能誤了俺攢錢取婆姨這等終身大事的。”說完抓了床頭的衣物胡亂套在身上,跳下床去,走向門外,遙見白茫茫一片,天地一色,鵝毛般大雪,撲簌簌飄落而下。寒風嘯過,直鑽肉裏,不由的打個冷顫,心想難怪冷了這許多,昨夜都還沒下哩,想來是後半夜才下的。

北方天氣,可比不的南方那般溫潤,時至隆冬臘月,北京的氣溫早已是零下幾多度了。當下轉身回屋又找了薄薄單衣加了裏間,貼身穿了,緊了袖口衣頸,縮了脖子出的門外。

但見屋外已是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天色還未亮透,地上雪積尺餘,幾盞路燈還未熄滅,發出圈圈渾黃光暈,片片飛雪由如白色大蝶迎著黃色漣漪漫天飛舞,黃白相間相應交輝。道旁幾株未知名的綠化灌木被那“白色大氅”壓的越發低落,偶爾間從那白色間隙中露出幾抹蒼翠,象征它那頑強的生命力。

此情此景,不由的讓人詩性大發,不吐不快。忽的記起毛爺爺有一首寫雪的詩詞麼,正合此景。隻可惜他學曆有限,話到了嘴邊,卻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心中好不氣餒。大聲叫道:“老虎,可曉得毛爺爺,那首寫雪的詞麼,叫什麼什麼雪來著。”老虎正在唰牙,嘴裏咕咕嚕嚕回應:“我那記得那些文鄒鄒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倆從小到大,都是同班同學,小學都沒畢業,那些個詩啊,詞啊,聽來都頭大,倒是那個紅花花的票票上,毛爺爺笑的端的是慈祥,親切,讓人看了生出親近的衝動,這個我倒也記得牢的。”

“噗…”話落,那個叫海青的青年,噗的笑出聲來:“廢話,那個誰看誰不親近,用的你說。”又自望著皚皚大雪,微微出神。心中似堵塞什麼,欲吐不快。不由的挺胸提氣張口呼叫:“啊!雪你下的真大呀!“哈!”這就是你寫的詩麼?好打油的詞哦!這雪確實下的大老虎嘻笑不已。

海青轉身,白了那老虎一眼:“有甚的好笑,我隻是實話實說,吐出胸中悶氣而以,在者說就算是詩詞也沒那麼多咬文嚼字,多通俗易懂的,此詩此刻,正合此景,道出實情,看吧!雪的確是下的大嘛!”

說罷自己也忍俊不噤,嘿嘿偷笑,底頭洗唰。“是,是,是,老虎唯唯連喏,隨手搖指地上白雪上一隻凍死的黑蒼蠅,說道:“你這首詩詞當真由如雪地死蠅那般,黑白分明,一目了然,任誰看了準能明白。說時故意在“詩詞”二字上加重語氣,揶籲之氣實足。轉身竊笑自顧去棚內取上工用具去了。

那個叫海青的青年,洗唰完了,剛轉身過來,差點迎頭碰上一個物事,隻見那個被叫老虎的青年,左手拄著一把剛鍬,右手提些工具,佇足不前,呆望前方,遙遙出神。海青順他目光所及之處咪眼細瞧。遙見一由如饕餮巨獸黑鉞鉞的龐然大物,橫亙東西,巍巍峨峨似巨山般矗立東方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