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通信
學長已經近一月沒來上課了。
方清芷獲悉後,問了平時與他相好的朋友,都得到一個同樣的回答。
——他家裏的生意出了大問題。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香港就這麼多的人,這麼一些地,鬼佬們倚杖著一身白皮和國籍,霸占著最肥的一塊兒肉。盡管這些年中國人漸漸地勢頭壯大,可惜統總這麼多的肉,哪裏夠分的。
學長全名梁其頌,家裏麵做餅店生意,算不上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不然早就同這裏許多富人家的孩子一樣,被送去英美念大學;但相較於窮到書包叮當響、還需要打工來賺取生活費的方清芷而言,對方不必憂心學費和生活費,又有錢來念法律,又有兩千平方英呎的房子住,自然還算富裕。
方清芷雖然知道他家住址,但也不好貿然上門拜訪。之前她在外打零工,無意間撞到梁其頌的母親,她當時禮貌地叫了聲伯母,隻得到了白眼。
後來,梁父更是單獨來約見她,坦誠說明,梁其頌將來是要去英國念書的。
盡管他們說得不算直白,方清芷也能理解是什麼意=
“黃老板那邊的人生了氣,一個餅店哪裏能扭得過人家。更何況一開始梁其頌他爸說錯了話,沒能及時讓大人物消氣,”他說,“別說店繼續開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坐牢。將來梁其頌怕是連書都沒辦法繼續讀……”
方清芷靜靜聽他說完,問:“我能做些什麼嗎?”
那人說:“有倒是有……就是怕你為難。”
方清芷說:“不為難,你說。”
對方如釋重負:“是這樣的,我們想了想,黃老板是因為陳生病了才生氣,不如我們備些東西做禮物,登門去找陳生道個歉,賠個不是,或許事情會有轉機。”
方清芷笑了。
她原本就長得美,平時少對人笑,現如今一笑,姿容甚麗,對方呆了呆。
方清芷說:“照您這麼說,這道歉的禮物究竟是準備的東西,還是我?”
他:“啊,這……”
“我雖然不夠聰明,但也不至於笨到這個地步,”方清芷收斂笑容,將他手中的信收走,冷住臉,如寒梅傲雪不可欺淩,冷聲,“枉我之前以為你是好人,當我看走眼。”
“滾。”
第2章 黑傘
方清芷將那人趕走後,猶不解氣,她隻覺這些人真是昏了頭,荒謬至極。
她不是初次遇到這種事情。
之前換過幾次工作,借工作之餘試圖揩油者,威逼利誘者……男人,什麼樣的沒有。
方清芷不愚笨,她知這些人要什麼,她也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她又不是沒見過做皮肉生意的人,也不是沒聽街上人聊過,說一些男人辦了返鄉證,實則借著證在內陸和香港往來,內地賣檳郎的北姑價格低廉,一些錢就能睡得舒舒坦坦。更有甚者,在大陸買間房,香港這邊一個老婆,那邊再娶一個老婆,兩處養家,享“天倫之樂”。
呸。
方清芷昏了頭才會信此類男人的鬼話。
黃老板之前不是沒有對她動過心思,方清芷知道對方說的是哪一個。黃老板開百貨公司,說起來和梁其頌家中也有生意往來,以批發的價格購來餅店的大量糕點,稍加包裝,做得漂漂亮亮,再高價賣給一些喜美麗奢華的人。
之前方清芷同梁其頌父親在茶室談話時,就曾偶遇這位黃老板。對方年逾三十,有些發福,看上去有些不符合年齡的蒼老。他笑著同方清芷握手,悄悄塞了名片。
方清芷轉身就把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