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康乾辭別了濮陽絕,騎馬之身出了北海南城門,心中卻不知何去何從,糾結萬分。“哎!沒想到,我康乾如今身懷絕技,在世二十五載,雖早已明晰天文地理,人情世故,卻從未有過施展。今日,到不知該往何處去了.......”“喲!這不是孫乾公子嗎?怎麼?今日孫歆沒把你關在宅子裏練功了?”康乾思索間,遠處傳來一聲刺耳的吆喝。“你好,孔菱,有什麼事嗎?”說著,康乾抬起頭,眼神狠厲,下意識地按住係在馬鞍上的掛環大刀。“哎呀!孫乾公子,您別誤會,小的今天來沒什麼惡意,隻是方才在市井玩樂,聽下人說剛才有一騎著戰馬,手提長刀的將軍往南門去了。你也知道,這月是兄弟我負責城中巡邏,職責所係,我也是沒有辦法。你說,要是有賊子闖入北海,弄出點什麼亂子,上麵怪罪下來,即便是我也消受不起啊。”看著孔菱無辜的表情,康乾沒有說話,可心中卻明白,這恐怕隻是個幌子。如今北海郡主孔嘉年邁,北海大權早於前年掌控在了孔嘉的幾個兒子手中。這幾兄弟平日裏相敬如賓,看上去倒是像骨肉情深。可暗中確是各自招兵買馬,招募死士,勾心鬥角,準備著奪權決戰。如此說來,便好解釋孔菱今日之舉了。平日裏自己忙於武功,很少出門,孔菱的下人沒見過自己倒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了。隻是,北海的眾多勢力都明白,孫家才是這個岌岌可危城池未來的真正決定者。十八年來,這個神秘的宅院自始至終從未參與過北海郡的任何紛爭,可大家都知曉一件事,凡是侵犯那間宅院的豪傑們都是同樣一個結果——趾高氣昂地進去,卻再也沒見著出來。即便是聽聞此事,專程從夏勻縣趕來的當世劍道高手,傳說能隻身擋住萬數人馬的嶽鎮南也沒能破例。而一年前,當聽說北海郡主孔嘉病危的孫家家主孫歆十八年來終於破天荒地出現,並宣布,孫家永遠處於中立。這不禁放下了北海諸侯們心中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這也促使諸侯們定下了永不招募孫家人的誓約,以安撫這個奪權的最不定因素。這可能就是孔菱果斷放棄與康乾糾纏的原因吧,他也不想成為眾矢之的。至於剛才康乾的不客氣,完全是由於當年孔菱不知康乾身份,有所得罪,結下了不小梁子的緣故。“孫乾公子,既然沒事,那小弟我就先走一步了,改日來我世子府,我定會好好招待您。”說完,孔菱領著眾人,頭也不會,就這麼迅速離開了.......康乾望著,卻是感慨。“馬兒,你知道麼,這次北海真的要易主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孔菱恐怕就是下一任北海郡主了.....”“不過,這又與我何幹呢?我都是一個要走的人了。我該擔心的是——我的人生。走吧,我已經想好了,我們就去襄國的渭州吧,興許,還能見到曾近幸存的故人,也希望,我爹還活著。不管他如今變成了什麼樣......”憑著記憶,康乾朝著渭城策馬奔騰,已行得三五日。轉眼間,便抵達了黎渭兩州邊界山區——雲欒山脈。雖然當年逃亡的時候自己隻有七歲,可卻記憶猶新。而如今,十八年的巨大變化不禁讓正值青春年華的康乾產生了一絲滄桑的感覺,落下了一滴眼淚。“這!才是我真正的家。爸,我回來了,你到底在哪兒啊,兒子回來找你了,為你報仇來了.....!”“啊............!!!!!!!!”跪在雲欒山斷崖邊,康乾向著茫茫雲海一聲長嘯。這一聲,驚天動地,蘊藏著無邊的勇氣和滔天的殺意,撕破長空,氣蓋山河。這聲吼叫終將成為一個叱吒風雲,馳騁蒼穹的王者震徹寰宇的聲音,也將成為此後數萬年裏這方大世界中令無數強者聞風喪膽的聲音.......康乾,這個令後世無限敬仰的名字,憑借著這個聲音,自此開始了他傳奇的一生.......“這是誰在嘯叫!?”說話的是八百裏雲欒山脈的真正的主宰——匪首司徒延。“稟欒王,聽這聲音好似自縈暮崖上傳來,估計也就一經受變故的過路旅客在崖上宣泄罷了。”“娘的!放肆!在我的地界上悄聲遁去便是,還怕我不敢劫他?`!”“不過這聲音雖淒厲,卻殺氣縱橫。想必也是個英雄人物.......也好,既然把我美夢吵醒!就別想全身而退。傳令!會會這廝!在滅魏家莊前順便幹上一票,興許可以撈一把!”“欒王,依我看,還是放他過山吧。畢竟人剛曆大劫,又遭一難,尋死都難說。”“哼!韓遂,我看你是久居上位,安逸慣了,就厭倦刀口舔血的滋味。最後一遍!這八百裏山脈我才是正主,別怪哪天兄長不義!”說著司徒延抽刀出鞘,刀背重重地劈在韓遂身上。怒目圓睜,樣子極為凶殘。“哈哈哈哈哈!!兄弟見笑了。二當家哥哥怎會許予他人!?不過試試你膽量罷了,可別當真,來!幹一盅!”二話不說,司徒延端起桌上一盅花酒,一飲而盡。“兄弟,哥哥方才雖厲聲,不過道理卻是真真的。你想,既然我們落草,身為山匪,就不該懷菩薩心,不然這方圓八百裏縱弟兄又如何存活?這種尋死場麵你我又不少見,要怪就怪他們心智太不堅定。兄弟莫要再多言。”“謹記欒王教誨。”“好!弟兄們聽著!!!!!!!!!!通知各堂,在襲魏家莊前幹上一票,熱一下身,抄刀,隨我!”“欒王萬歲!!!欒王萬歲!!!......”